“我探查过了,这落云谷再无他途出谷。”她隐忍着疼痛,蹙着纤眉,轻声道。
她还是想出去的。
花雪月轻叹一声。
那天他看到她拿着针在桃瓣上刺着什么,待趁她不注意,偷了一瓣,发现上面竟然刻有细小的字:我在落云谷,阿七。她竟想让这谷中的风带着桃瓣往谷外传递消息。但他又发现她只是将那桃瓣收在香囊里。
有时候趁她午睡时,花雪月会去后山转悠。他早发现后山其实有一条通道可以出谷的,只是山路难行。他一个人出去完全没有问题,如果带着她……怕有点儿难度。
这谷中的岁月慢慢平复他内心的哀痛。
花雪月从后山挖了不少花草种在院子里,那巴掌大的漱玉花竟开得极好。
阿七看着他在院中劳作,挽着袖子,满身泥点。忍不住发笑,她靠在树上,啃着满是汁水的桃子。他抬手擦着脸上的汗,印下一道深深浅浅的泥印子。
“喝药了吗?”他问。
“好苦,可以不喝吗?”那女孩蹙着好看的眉,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花雪月躬着身子舀水洗手,水很凉,已经秋天了。
“到时候发作了可别哭爹喊娘。乖,把药喝了。”
“太苦了啦!”阿七放下桃子,端起竹桌上的药碗,发愁地望着那满满一碗的药汁。
花雪月湿嗒嗒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罐,倒出两粒蜜饯,看着她慢慢喝下碗里的药,“一滴都不许剩。”
“真是霸道!”那女孩不满地将碗按在桌上,擦掉嘴角的药汁,朝他伸出一只雪亮的手。
花雪月把那甜津津的蜜饯塞进她樱唇之间,女孩粲然一笑,“谢谢,你怎么那么好?”她冷不丁地一把抱住他,“好甜。你不是说没有了吗?”
“骗你的。怎么那么好骗?别人说什么都信!”花雪月梗着脖子,闻着她鼻息间微凉的清甜,心乱如麻。
“这谷里就你一个,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女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他,甩着手走到竹椅边坐下。
“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信天信地信神明,都不要信男人!”花雪月给出了谆谆教诲。
“我知,年轻男人的话不可信,但您……”阿七上下打量他,“小老头儿一个,您骗我做什么?您可是江湖前辈,可不能为老不尊。”
花雪月被她怼得一个字说不出来,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生气啦!真的生气啦!”阿七追出院门外,哪里有他的影子。
“小气鬼,喝凉水。”阿七百无聊赖地躺在躺椅上,望着天空发呆。天气很好,白云儿一朵朵,在天上飘来飘去。望着那流动的浮云,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飘来荡去。
流云……
风作流云情散尽。
隐约想起什么来,却又拾不起来,零零散散。
抱着自己迷迷登登地睡了过去。
梦中熊熊燃烧的火光,仿佛那高悬于天空中的烈日一般炽热夺目。漫天都是这熊熊烈焰,如同汹涌澎湃的波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无情地吞噬着天地之间的所有事物。原本那缤纷绚烂、纷纷扬扬飘落而下的娇艳桃花,还有那一院子盛开得正灿烂、洁白如雪的漱玉花,此刻都在这恐怖的火海中被彻底吞没,瞬间化为了片片灰烬。
一个女人站在院外,一袭红衣,脸蒙红纱。冷冷看着那焚毁在大火之中的院落。
“可有庄主下落?”她目不斜视地问道。
一黑衣人垂首道:“启禀夫人,并……并未见庄主下落,院中只有一个姑娘……把人押上来。”黑衣人一挥手,两个喽啰押着一蓝衣女孩过来。
“是她!”女人恨恨道:“他果然和这小贱人在这谷中双宿双飞!”她气得浑身颤栗,扬手一巴掌便甩了过去。
女孩吃痛地呻吟一声,幽幽转醒,望见那火光冲天,还有眼前凶神恶煞的女人,惊惶失措地道:“你……你们是谁?”
“谢无涯在哪?”女人冷哼一声,取下脸上纱巾,一张明艳动人的俏脸映着火光更是娇艳动人。来人赫然是那无涯山庄庄主夫人萧雅。
“萧……萧夫人……”阿七大为错愕,她只知这落云谷与世隔绝毫无出路,却不知这女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死鬼呢?”萧雅破口大骂,“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躲到这没有人烟的地方双宿双飞,好啊好啊!他在哪?”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阿七拧着脖子装傻,她自然知晓这女人是为寻那谢无涯而来。谢无涯已死在她手里,只是尸身却不知被花雪月弄到哪去了。
“你还嘴硬!给我掌嘴!”萧雅早看她不顺眼,叶寒凉把她当作块宝,连她那死鬼丈夫谢无涯竟也敢当着她的面偷看她几眼。
阿七无端吃了几巴掌,一张小脸刹时通红。
“夫人,这丫头怎么处置?”黑衣人闷声问道。
“本夫人气也出了,把人绑了,她既然这么喜欢勾引别人家的男人,就给她找个最好的归宿吧!听说那花萼楼正在竞选花魁,我便成全她!让她尝尝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滋味儿!呵呵……”那女人蒙上红巾,桀桀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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