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漱芳斋《牡丹亭》后,宫中人人尽知薏嫔成了皇上的心头宝,无论内务府、花房,还是后庭各宫,谁敢怠慢了春禧殿,都紧着最好的往里送,恨不能送了这条命去来表忠心呢!
众人全都巴巴儿的讨好静语,连着与她交好的杨婉和流萤也都奉承着,就算前些日子皇后和大阿哥遇害的事情也没能影响了容昭,再没了说静语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话。
皇上知道杨婉静语几次的苦心安排也就顺了她们的意,捡了闲的时候去储秀宫看流萤,自此日子都好过了起来。可这后庭,从来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春禧殿永寿宫这边欢欢喜喜的高兴了,可见不着的是咸福宫、坤宁宫个个都急红了眼,恨不能变成一只野兽将她们撕碎吞了下去。
杨婉静语日日告诫着流萤,要自己小心身边的人,什么用的吃的穿的,都要经过检查才可入口上身,谁知道那群疯女人虎视眈眈的竟是先冲了容昭下手,起先还以为是以讹传讹,直到兰香神色慌张,急匆匆的跑进来,跪在地上说:“娘娘,大事不好了,大阿哥出事儿了!”
静语正和杨婉坐在那儿嗑瓜子呢,聊的正来劲,谁知道突来噩耗着实把她们吓了个不轻。
杨婉撒下手里的瓜子,看着兰香直勾勾的问:“莫要慌张,你且细细说来。”
兰香从前在府里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自从来宫里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可如此来势汹汹的倒是头一遭见,慌乱之间一时失了分寸。
“皇后娘娘领着大阿哥在御花园里逛着,正放风筝呢,谁知道钟粹宫贵妃娘娘前天刚养的狗发了疯似的直扑向大阿哥,将大阿哥的腿活生生的咬下一块肉来,皇后娘娘当时便急火攻心昏了过去,皇上知道了也雷霆大怒,现下正在储秀宫问着话呢。”
静语早就愣住一时,不知所措,说不出话来。杨婉倒是冷静如常,“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现在才透出风声来?”
兰香急了一头大汗,顾不得从怀里掏出帕子来,急急忙忙地用袖子便擦了汗。
兰香颤抖着声音飞快地说:“是刚刚才出的事儿,当时御花园里什么人都没有,风声才没透出来。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莫竹姑姑跑去一旁的储秀宫恰巧皇上也在,这才找人传了太医把皇后娘娘和大阿哥挪去储秀宫了。而且他们都说,说大阿哥此次遭难凶多吉少。”
杨婉换了脸色一本正经:“胡说,大阿哥乃是中宫嫡子,有老天保佑,怎会有事!再不要说这遭祸的话,到时候不仅要治你的罪,还要拖上整个春禧殿,甚至是郭洛罗府。”
兰香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奴婢知错,再不敢说这样的话了。”
静语才缓过神儿来,怔怔的看着杨婉:“婉姐姐~大阿哥怎么办?既然是钟粹宫的狗,会不会~?”
杨婉扭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静语:“言儿放心,有我在,不要害怕。即使她们是冲着钟粹宫去的,百密一疏总有漏洞,如果不是容昭做的那么总有机会为她翻身。”
静语愣愣的点头,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婉姐姐,咱们也去吧,去瞧瞧,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杨婉点头,缓缓起身把静语扶起来,和兰香一同掺着她到了储秀宫,才刚让人通传就请了进去。
见皇上坐在主位,流萤坐在旁边,还有孟娴贵妃和茗嫔在,玉妃因着是太后的人,便跟着太后一道去了圆明园避暑,怎么也得等个十来八天才能回来。
明铎满心担忧,手紧紧地攥着那串佛珠,虽还是风流倜傥的,但哪里顾得那么多早不去想它了。静语见他急得心下忍不住便跟着更急了,手攥在一起伸都伸不开,还是杨碗灌了好多杯热茶才缓了过来。
刚缓过劲儿来,就直直的瞧着明铎,“皇上莫要担忧,大阿哥吉人自有天相,祖宗们都在天上庇佑着定不会有事的,皇上莫要急坏了身子,还是龙体要紧。”
明铎慌乱点头也顾不得瞧她,正巧这时苏太医出来回禀皇上:“微臣给皇上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明铎急着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礼数,急着挥手伸着头问:“莫要多礼,大阿哥如何了?身上的伤可要紧?”
苏睿笙沉默片刻仍是跪着,赶忙低下头来,语气悲伤:“伤大阿哥的狗想来是是疯了的,大阿哥的左腿被撕下一块皮肉,既是疯狗恐怕大阿哥会因此得了恐水症。”
明铎撑着扶手站了起来朝着苏睿笙问:“那可要紧,能有法医治吗?”
苏睿笙缓缓点头:“书中是有详细记载的,想来也不是什么难题,只是大阿哥的腿伤恐怕是得养个百十来天了,而且……”
苏太医停住没有往下说,却急坏了明铎,慌乱的青筋暴起急得要死,往前走了两步直到苏太医跟前儿:“你快说,而且什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绝不会放过太医院的!”
苏睿笙微微叹气:“即使伤养好了,怕是也会留下腿疾,是终身的根儿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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