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还没收到云礼的回信,却先发觉沈昀同慕容祗有了来往。
她听到消息时,心里忍不住微讶。
“……你是说慕容祗命人送了一块贺兰砚?”
析玉点了点头,当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您说十七殿下这谢礼送得古不古怪?又非男子要读书入仕,他送女儿家什么不好?竟送了块砚台!”
沈昭想了片刻,也觉得好笑。
“慕容祗好端端的送沈昀砚台做甚?还是端阳宴之时,沈昀对他有助力?”
慕容祗射柳之时,析玉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当下就道:“兴许十七殿下能避开十四殿下的算计,真与三姑娘有关。可那事……三姑娘从何处得知,她不过是深闺弱女,莫非还同您一般……”
析玉所言,沈昭并非没有想过,可一见沈昀打探慕容祗的喜好,还要让身侧的心腹丫鬟去办,由此可见,沈昀手中并没有专门打探消息的人手。
“……未必就是端阳宴之事,沈昀同慕容祗兴许还有别的交际。否则,端阳宴那日沈昀贸然同慕容祗见面,对方便不会如此心平气和。甚至事后还令人捎来谢礼。”
说到这儿,她的语气一顿。
“慕容祗派谁过来送的礼?”
析玉便回道:“是诚意侯府上二公子身侧的小厮。”
沈昭若有所思地道:“果然还是通过诚意侯府,若非我们时刻注意他的动向,怕也探查不到。看来慕容祗并不希望别人知晓他们来往。”
“这是自然。”
析玉微微颔首,复又想起那些弯弯道道来。
“三姑娘毕竟是沈家的人,十七殿下若真是与其往来,还让人发觉了,可不好解释。只是……三姑娘究竟是如何与十七殿下交涉的呢?十七殿下眼下知晓了她的身份……也没有顾忌吗?”
沈昭沉了沉心,继而说道:“前两日,四房那边不是遭了贼吗?这贼真假先不论,不过四婶要借此机会整顿倚梅院倒是真的。你去打探一下,看她们从哪家看人,届时也好安插人手。”
析玉应了下来。
沈昭复又蹙眉说道:“要想等这人手安排好终究是慢了点,还是让人同栖霞院的丫鬟多来往,看能不能打探出这段时日沈昀有何异常举动。不过安插人手的事也不能落下。”
析玉领了命退下。
沈昭却不禁揉着眉心,陷入了沉思。
她在想慕容祗送的砚台究竟是何意?若是单纯的谢礼,送给小姑娘应当是珍珠宝石之内的物什,怎么会选了个砚台?又非志同道合的好友,也非身侧的谋士,这砚台毕竟是读书写字所用之物。
还有沈昀那态度实在有几分古怪。
她暂且将此事放下。
转而带着松雪出了府。自从从宁夏回来之后,沈昭就再未见过薛柏一。按理说,那日薛柏一在宁夏之时受了不少折磨,她确实该将人好好安抚一番。
可这里毕竟不比惠州府,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人眼里,又怎能堂而皇之地将人喊到沈府来?若非眼下还不到与四房撕破脸皮的时候,她倒真想分出去住。
届时行事可要比眼下自在。
沈昭来京不久后,薛柏一便选了部分护卫尾随她来了京师。
沈昭随后便在城外买了个山头,并几座田庄。实在是薛柏一等人不同于普通护卫,行事过于惹眼,且惠州那边还留了人继续训练这样的死士,往后人数多起来,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不起眼。
即便是这样一处山头,她也费了许多心思才寻到。
京师达官贵人不少,这附近的田庄基本都被他们买了去,沈昭怕被人瞧出端倪来,可不敢那些地方凑,便只好寻了个较为偏僻的去处。又因着买下了整座山头,附近来往的人亦少了许多。
好在她现在与外人而言不过是个深闺姑娘,谈不上遇险,倒用不着薛柏一等人时刻在身侧护着。不过先前在程家花宴遇到的事,她亦不想重温。
因而此次来也想让他帮着在京师的武馆寻两个女护卫,往后行事也更稳妥些。
今年的五月雨水比往常多。
连下了几天的雨,路上满是泥泞,骡车走起来并不轻松,饶是以罗会的技术赶起车来也有些颠簸。行至半路时,还被迫停了下来。
罗会的声音便隔着帘子传了进来。
“姑娘,前头似乎出了事,有人拦住了路。”
沈昭便示意松雪去回话。
松雪随即撩起车帘,往外头仔细瞧了瞧。雨势已经小了许多,只有斜斜的雨丝时不时的飘过来,天色却还有些昏暗,周遭的景物看上去有些暗沉,朦胧。
在不远处的官道上,还停着一辆骡车,似是被人拦住了去路。隐约可听到几道争执的声音,又像是申冤似的,还夹杂着几句哭喊声。
便连坐在车里的沈昭都能听到几分,她忍不住蹙了眉,随即朝罗会吩咐道:“你下去瞧一瞧,看出了何事?若是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好歹也将路让出来给别人,总不能一直占着官道。”
罗会随即下车去打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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