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远从学府归来之时,沈昭正将沈存尧送到影壁前。他远远地瞧着,忍不住皱起眉。
怎么妹妹换作男装,还这般招惹外头的那些小子?先是周重行,现在又是个连他都不认识的人。
倒是余怀忱见到门口的人后,满脸平静。自别庄击鞠一事后,他便知晓两人关系甚好。前两日,府中命案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这沈存尧要是不来慰问一番,才是真有问题。
他当即同沈清远解释起来,又上前跟沈存尧见礼。对方依旧神色冷淡,除了沈昭之外,其余人怕是不想多说一句。
余怀忱早已习惯他的冷面,倒是无所谓。沈清远却难得冷了眉眼,心道这人也忒不知礼了。他亦神色淡淡地回礼,见人转身,便上前拉着沈昭往里头走去。
一面匆匆而行,还一面同沈昭抱怨,“方才那人是你同窗吗?怎地连个笑容都没有,活像是我欠了他的债似的。”
沈昭有点不明所以,反应过来后,又不免想笑,“哥哥可是在说沈兄?他的性情一向如此,并无恶意。哥哥不必介怀。”
沈清远闻言,却不咸不淡地哼了声,“看来此人在你心中地位甚高,否则你怎会帮他说话?”
沈昭被这话说得哭笑不得,只得道:“他再怎么说也只是我的同窗,地位能高到哪儿去。这等小事,哥哥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沈清远的脸色顿时好看许多。
“我今日又从武行雇了几个护卫回来,以后便贴身伺候你罢。”
沈昭闻言,不由得微微蹙眉,“哥哥前些时日不是在宅子里头新添了许多护卫么?今日怎地又添人?我看余宅如今是固若金汤,倒不必如此麻烦。”
“安危之事,怎可小觑?”沈清远略带责备似的看了她一眼,“一想到西北角院之事,我心里头便十分后怕,好在对方不敢对你动手。你若真出了半分差错,我又该如何?”
沈昭闻言,心里头便生出几分歉意来,这本是她自己招惹的事,倒难为家人替她忧心。她忍不住问道:“哥哥不会将此事告知父亲罢。”
“你怕是惦记着父亲责骂你罢。”沈清远瞥了她一眼,复又说道,“你只管放心,这样的事我暂且不会同他们说,免得他们在家里忧心我们。”
沈昭闻言,顿时眉眼带笑,“哥哥能这般想,自是好的。”
“你这丫头。”沈清远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一直待在正院里头说话,不多久,便有余宅的管家带着几个年纪不大,皆做武者打扮的人前来拜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还有两个弱冠之年的少年郎。
“喏,这便是我特意为你挑的几个护卫。往后寸步不离,贴身保护。”沈清远微微偏头示意,又问,“你觉得怎样?”
沈昭略带试探的目光亦落在那几人身上。
她行武多年,有些东西外人看不出来,她却十分清楚。眼下这几人看着虽柔弱,实际上却是真正的练家子,一点也不比高门大宅里头精心培养的护卫弱。
这样的人怎会是寻常武行能找来的?
她忍不住蹙眉,目光炯炯,在几人之间穿梭。
倒是沈清远见她半晌不出声,还以为她对此不满意,当即便道:“你若是不喜欢这几人,我们便不雇了,之后再找便是。”
沈昭倒不说喜欢与否,只问道:“哥哥从何处寻来这几人?我瞧着倒觉得他们比先前雇的那些护卫都要厉害许多。”
沈清远闻言不禁讶异起来,“你也能瞧出来吗?先前武行的师傅同我说,他们是武行最为出色的几个护卫,我还不信来着。如今听你一说,可见他们并不曾诓我。”
这简直是将沈昭的话当成真理了。
沈昭见他满脸惊异之色,亦颇有几分无奈,她复又看着厅中站着的那几人,慢悠悠地问道:“你们原先在何处做事?”
那个面容清秀的姑娘便抱拳行礼,道:“在下不才,刚刚学成出师,师傅命在下下山历练。因而才来此地。”
原来是出身江湖帮派。
沈昭顿时了然,她虽对此不甚了解,却清楚江湖帮派教出这样的弟子不算出众。当下便微微颔首,表示明了。
姑娘身侧的青衫少年便道:“在下亦出身江湖帮派。”说着,他朝着身旁的姑娘虚手一指,“在下与她为同门师兄妹。”
剩下的黑衣青年则更是言简意赅,“江湖游侠,师出无名。”
完全不像来此做人护卫的模样。
沈昭饶有兴味地打量了他几眼,她隐约能看出来,这几人中就属黑衣青年实力最强,换作她上辈子尚且年轻时,也未必是其对手。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屈身来此做人护卫。
以他的本事,做朝廷三品大员的贴身护卫都绰绰有余。不过任何东西都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况且她亦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倒不必忧心许多。
“既如此,你们便都留下罢。”沈昭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不过,这高门大宅可不同于江湖,该守的规矩还得守。若是犯了错,不管你先前是何身份,在此处你便是余家仆从,必须受罚。可明白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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