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国玺之事,沈昭实在毫无头绪。
但对沈老太太之事,又隐约有几分明了。她不由得仔细回忆对方逝世前后,府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认真说来,沈老太太的异常应该是她主动要求前往嘉福寺上香。本来一个被关进小佛堂,限定自由之人是没有兴致上香的。
而她当时名为上香,实则是为见程濂一面。
回府之后,没过两日,她便上吊自缢。那在之前呢,准确得说在上香之前。唯一的异动便是沈家东府丢了个极重要的物什,五城兵马司的官兵直接上门搜查。
结果却是盗贼身死,物什不翼而飞。
东府也并未追究。
而彼时,沈老太太的某一举措,让沈老太爷丢尽了颜面——她直接命人堵住门口,并不需官兵进门搜查。
他们当时都以为沈老太太是要让沈老太爷难堪。
可说句实话,府中传出沈老太太通奸,犯七出之罪,将被休弃之时,沈老太爷的颜面便已丢尽。
她如今这般行事,又能打多少脸?
沈老太爷亦不会因此恼火太多,且此事于她囚禁小佛堂并无益处。只是他们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最终只得这般解释。
但事后回想,确实觉得古怪。
沈老太太莫非没有想过,假使盗贼真留在小佛堂,兵马司的官兵会不会以为是她窝藏盗贼,阻扰官府办事?
届时被连累的就是整个沈家。
而以沈老太爷的性情,难保不会将她交出去,以证沈家清白。
但沈老太太绝不会想寻死,至少当时不会。若她会羞愤欲死,不敢苟活于人世,只怕早在进小佛堂之前便已自尽。
她之所以在面见程濂之后再死,许是了一桩心愿。
又或者是毕生所行之事已了结。
思及此处,沈昭不禁皱眉。
除去国玺之事,或许确实没有别的解释。
至于国玺——兴许还要归因于那晚盗贼入府之事,实在是出现得过于蹊跷古怪。
只可惜时日已久,她到今日才察觉异样,只怕已寻不出有用之物。
但有件事绝对能确定,这国玺必然是假的!
却不知程濂缘何会相信此事?是因等待时日过长,心力交瘁,以致昏庸无能;还是这国玺造得过于真实,倒让他恣意妄为起来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布局是谁?目的何在?
虽说都是算计程濂,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对方隐在幕后,又是目的不明。
她亦不敢轻信啊。
目前看来,于程濂为敌者,除去她之外,应当还有两方人。
一是慕容祁,自私窑一事,对方已沉寂许久,可若说心中对程濂无恨,无意报复,绝无可能。只是他们实力尚弱,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而另一方人则是窦党。
窦敬言等人确实清闲太久了。除去当初在秋狩之时对付过他们两兄妹外,便再无举措。可若说他们无意相争,亦是绝无可能。
可这些终究只是她的猜测,真实与否,有待查证。
只是这一次,对方隐匿得太好,她的探子放出去,竟全无收获。
除去慕容祁那边,带来了些许值得高兴之事。
听闻自她和慕容祁一番谈话后,对方再同荀嘉相处时,竟似有若无地猜疑过,让荀嘉很是惶恐。
不过沈昭料想荀嘉应该不曾对不住慕容祁,因为此事最后不了了之。
慕容祁能活至今日,可非心思简单之辈,荀嘉若真有意,不查则已,一旦细查定是瞒不过的。
只是这样一来,永嘉侯的态度便值得商榷了。
还真是一事未竟一事又起啊。
沈昭深感头痛。
可未等她反应过来,又起一事。
却是西北角斗场之事有了进展。她不得不放下手头上的事,仔细探查西北。
显然,余怀梓也收到了消息。
翌日一早,连拜帖都未准备,就直接登门拜访。
“……看你这模样,可见是心中有数。”
沈昭神色眉头微皱。
“此事我亦始料未及。原先命人探查角斗场之事,便是觉得心中颇有古怪,想看个明白。却不想竟会查到此事。”
余怀梓对此亦是惊诧万分。
当初同沈昭说及此事时,对方便询问过,那些在角斗中获胜奴隶是否真的已全被赦免?
他当时不假思索地回答已被放走,是觉得那些奴隶再不见踪影,应当是早已逃匿于人群中。
却不想还有可能被人藏匿!
此事被发觉,还是因为前些时日胜出的某个奴隶。
他心中对此早已起疑,于是就留了个心眼,事后并未跟着角斗场安排的人一起离开,准备独自逃匿。
可惜没多久就被发觉,恰好沈昭安排的隐卫一直关注此事,便将其救下,这才发觉其中蹊跷。
于是他一面命人传信回京师,一面同余怀梓留下的隐卫商议,决意想办法混进奴隶场,亲自尝试这角斗之事,以探究竟,可已过数日,却仍无音讯。
因此,他们不得不再次传信回京,以求援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