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这个人,为什么还没个正经?
荷柒柒眉眼一蹙,小手就要去抠着那禁锢在腰间的大手,倒不是有多气,只是急。
她急的是,怕顾里因为她的事情,出了什么差错。
顾里的力道很大,却是没弄疼荷柒柒,手间的力道都落在他自己的身上,荷柒柒一时间掰不开,也是真的有些气了,啪地一下就打了下去。
手心微微发麻,那禁锢着她的大手,一截手腕处,却是泛上来了一道红印,是被荷柒柒刚刚给打出来的印子。
饶是如此,顾里依旧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顾里的皮肤很白很娇,荷柒柒还用了些力道,那红红的印子,格外扎眼。
荷柒柒心下一滞,只是仰着下巴偏过去看向顾里,秀气弯弯的长眉早已经拧巴了起来,低着声音道:“顾里,你就不担心眼下的情况?”
是啊,当下的情况,在她荷柒柒看来,真的很严重。
尤其是扯上了百姓最忌讳的那一个天谴,这来势汹汹的暴动谣言,单凭顾里一个人,压也是压不下来的。
尤其是,还不能硬『性』地来压,不然,只怕会激起更为强烈的反应来。
她来时,一路上听到的,都是关于议论顾里的声音,当然,都不会是好听的那种话。
胜似春妖的眉眼,更加娇冶,顾里却是颔下首来,在荷柒柒仰着的下巴处,贴着那嘴角,吸了一口。
“你担心,孤很开心。”神情轻绮靡丽,音『色』绵甜无比。
此时此刻的顾里,竟然像个病态的孩子,因为荷柒柒对他的担心,而心满意足。
荷柒柒的气,一下子倒是没地方泄了,只能是卸了下来。
不再说话,荷柒柒转过头去,看着那案桌上摆着的一摞小本,然后伸出手去,拿起了顾里之前正在翻着的那一本。
不过看了一眼,荷柒柒便抿着唇瓣放了下来,随即又拿起来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
无一例外,都是联名上报关于废除顾里太子殿下一位的奏折,都是些朝廷重臣,用词却是没一个高雅的,甚至还有些粗俗的字眼。
只是没想到,这些本该到圣上那里的东西,竟然都被截到了顾里这里。
顾里腾出只手来,轻飘飘地就拿掉了荷柒柒手里的一本奏折,托着她的脸颊柔柔地偏了偏:“看了脏,不如看孤,”
荷柒柒倒是没挣扎,顺势看向顾里的那一张脸,随即才轻声开口道:“顾里,你打算怎么做?”
顾里应该有他自己的应对,要不然,也不会截了这一摞的奏折。
“孤,会解决的。”顾里浅浅一抿那绣红的唇瓣,没有直接回答荷柒柒的话,却是贴着她的肩身,娇娇地开口回道。
他会解决的,荷柒柒只需要担心他,不需要做什么,那样就够了。
荷柒柒再不说话了,鼻尖嗅着那凉森森甜丝丝的香气,心情反而格外平静了下来。
顾里的话,她只要相信就行了。
她相信顾里,但是那并不意味着,她就会置身事外。
……
云京城外,屯子园。
这是距离云京城最近的一片庄稼地,也是得天独厚,土质最为肥沃的一片田地。
只是,本该是一片金灿灿稻谷的田地里,眼下,却是惨淡的一片。
荷柒柒就站在那田地的最外面一陇地上,背着手,看着眼前的庄稼地。
一夜之间,这么多的禾稻,却是尽数枯死,还买来得及撑到下个月底的收获季节。
若是枯死也就算了,偏生那禾稻,连那里面已经成了形的稻米,都跟着腐烂开来,将整片庄稼地里,都染上了一层不好闻的味道。
连那最有经验的农户,都说不知道是何缘故,除了天谴的说法,其他的似乎都没个更让人信服的理由。
荷柒柒只是静静地站了片刻,最后踩了踩脚下的那一陇土地,然后便自顾自地离去。
云京城外的一大半庄稼地,荷柒柒都去看了一遍,也是无一例外,都笼着一片稻米腐烂的味道。
明明没有落雨,偏那味道阴暗又『潮』湿。
听闻当朝太子殿下,自甘请命,拖着那一副病躯,连夜去了无佛山的神坛祈福。
翌日,整个云京城,又是一片喧嚣,较之前,更要甚上一分。
那前几日都是枯死腐烂的禾稻田地里,竟然,又重现了生机。
嘉禾大盛,一禾两穗,两苗共秀,三苗共穗。
绿油油的一片,尤其是屯子园那一处庄稼地里,那重新生长出来的禾稻,却不是整整齐齐利索的一片,而是排列成几个板正的大字。
“天佑顾里,万吉万利。”
要知道,这让庄稼一夜之间重新死而复生的事情,比让庄稼一夜之间尽数枯死腐烂的事情,其冲击力道,要大得多。
更何况,嘉禾,一茎多穗的禾,自古以来便认为是吉瑞的象征。
舆论,完全是一边倒的趋势,连那掺杂在里面犹不死心的部分杂『乱』声音,都被尽数给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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