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再负宇文旻分毫了。
宇文昊要做皇帝,在他的身份,终有一日,后宫美女如云,佳丽三千,而他也终会有一天背弃了她。
她不要再想下去,她必须彻底地放下,从今后与宇文旻在一起。
然,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只扯动她的心扉。
“宝贝儿,连你们也在怪我吗?怪我狠心背弃了你们的父亲?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要你们活着,也要他活着……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不该爱上宇文昊,她不该与宇文旻有牵扯,如若只遇见一人,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境地。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沉沉地睡去。
就算是睡着了,梦里见到的还是宇文昊,他生气地怒瞪着她:“宁可万死折双翼,不使云地两分离。榕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弃我们的约定?”
一觉醒来,泪湿枕巾。
子衿已进入内室,低声问道:“梦妃,璃王殿下在静心堂那边为你备了一份特别的礼貌,见你睡得正香,不忍心唤醒你。”
夕榕坐起身,便见案上摆着一件极好的衣袍,微微一愣:“这是……”
“这处玫瑰阁,是璃王殿下特意为你准备的。这里的衣厨挂了满满的衣袍,全是璃王凭着记忆为你置备的。奴婢从未想到,世间会有璃王这样的男子,情深不悔,什么都为你备好了。奴婢为你换上,璃王说,幸好早几年就想到有一天你会做母亲,也想像过你怀孕时的样子,只是这样宽大的衣袍每季也只配了一套。奴婢瞧着,这套衣袍够宽大,你许能穿上。”
他从来不曾忘却过她。
而她呢,早已经淡去了对他的情感。
也许,是宇文昊太好,好到她没有任何的抵御力。
这是一套做工相当精致的襦裙,还配了一件秋季的短斗篷,『色』彩不算艳丽,是湖『色』的绣着粉玫瑰花,瞧上去道不出的雅致。
夕榕启开衣厨,就如子衿如言,满满的都是女子的衣衫,一件件、一套套,从女子的亵衣小裤,到各式宫绸、贡缎的中衣,再到华丽、高贵的宫袍和寻常衣衫,一应俱全。
他,竟是这样的情深。
宇文旻到底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不喜太过艳丽的,即便是宫袍也能做得赏心悦目,高贵又不失清雅。
眼泪,便这样不由自己的滑落。
她的心,纠结在愧与悔之中。
对于宇文昊也好,还是宇文旻也罢,她都有着满满的愧疚。
到头来,她才是这世间最薄情的女子。
子衿启开妆盒,瞧着不过尺高的妆盒,里面居然是九层的小抽,每一层都有搭配好的饰物,成套地静静摆放在妆盒里,多年来无人问津,却依然鲜亮如新。
另又有上等的胭脂、水粉和灼灼银钿,子衿小心地取过,为夕榕妆扮起来。
“胭脂水粉由我自己来化,你且到外面候着。”
她不喜这个朝代的妆容,总觉得太艳,而宫里流行的啼妆,于夕榕来说,也太晦气了一些。
许是她的心情,她更需要一种极致的、张扬而夸张的妆容,就连眼线也细细地描过,还自配了一种眼影,这才不紧不慢地化了妆。
不到半个时辰,镜子里的女子竟展『露』出别样的风情,有着惊鸿的瞥的美丽。
夕榕出了内闱,子衿迎近,将她扶住,二人缓步往静心堂那边移去。
静心堂是璃王府的前院,就如太子府的昭正殿一般,在院前的空地上,置有两个囚车,车里关押着一对男女,那男的衣衫破褴,女的头发凌『乱』,双目无神。
夕榕不由得一愣,放缓了脚步。
突听那女子哀声求饶道:“夕榕,你大人大量,饶过我罢!你饶过我罢!我听说,齐人已经诛杀了我蔡氏满门。你要报仇,我们全家都死了,你的目的也达到的。是,我当年算计过你,如果不是我算计,你会有今日,恐怕落到我今日田地的就是你!”
宇文旻听到蔡新瑶的叫嚷走,移出静心堂,冲夕榕优雅一笑,仿佛面前那对狼狈不堪的男女也未在眼前,而是含笑挽住了夕榕的手。
蔡新瑶只当夕榕来,就是来羞辱她的,来讥讽她来,向人炫耀今日的夕榕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没想,宇文旻移出静心堂,她却如电光火石般地忆起那个温润如玉,美如鲜花般的少年来。
是他,是他!竟然是他!
“玉公子!玉公子!你放过我吧?你让我做你的侍女,让我做你的妾侍……只求你放过我一条生路,你放过我吧……”
宇文旻抬手,左右诸人退离十丈之外。
他牵着夕榕的手,走到囚车前,冷笑着扫过车内的男子:“夕榕,当年他们给了你多少痛苦,今日我便找他们一一讨回来。还有你这个女人,是天下最不要脸的『荡』『妇』,当年我去大兴找夕榕,她借我酒醉,居然不要脸地做我的女人……”
字字句句,传到卫惠帝的耳内,他仿若晴天霹雳,多年来他一往情深喜欢的女人,居然一早就背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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