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一把火烧掉了辛苦建立起来的无垢山庄,也烧了他的心。你十一岁时,一朝离去,就未再回去过,为了配得上你,他学武功、用心读书,想成为一个如我父亲那样的大公子,唯有这样,他觉得才配得上你。然而,当他去找你时,得到的是那样的结果。哀莫大于心死,心死却又是更大的身心折磨。陈夕榕,你知道欠了他多少吗?”
她知道!
她都知道。
听楼三那无波无澜的声音,却是她的震惊和意外。
“陈夕榕,我最后告诫你一次,你若再伤他!我便将你打入十八层无间地狱!”楼三低下头来,“我不管你和宇文昊怎样,我只要你给旻幸福。”
夕榕痛苦地笑了:“他……真傻!”
楼三道:“若是劝他有用,他就不会这么固执。那晚旻和那个与你相似的女人,是有过一夜缠绵,可那是他把她当成了你。”
夕榕很是意外。
“旻因一直念着你,便照着你的玲月楼,在刑州建了一座月苑。在他第二次回到月苑前,有一个人已经强行占有了那个女人。”
那是谁?
夕榕快速地想着,脱口道:“那两名行刺护卫的主子?”
楼三继续道:“当年被华阴那老恶婆凌辱的痛苦,一直令旻无法正视女人,每每见到女人,他都会不由自己地感到畏惧。他回到月苑时,那女人便说要做他的女人,就算她与你有着相同的容貌,旻还是抗不住心里的痛苦,无法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可又怕你失望,你知道,让旻要女人这有多难……因为这些,旻面对你时,是很卑微的,你若负他!便该遭到天诛地灭!”
她痛苦地垂下了头,心里响出无数个声音:是她伤害了宇文旻!是她带给他太多的痛苦。
楼三猛一转身,直直地盯着她的脸,黑漆漆的夜『色』中,她瞧见他的脸上没有蒙着面巾,一双眸子闪出冷冷的光芒,如同夜晚出没的恶狼,随时都要把人撕成碎片:“现在,我便要你答应,不能再辜负旻!”
她移开眸子,不再去看他。
“真不知旻是怎么了?你哪里好了?除了自以为是,除了狂妄自大,长得又不算美,才华也一般般……可他,就是喜欢上你了!”
她吞了一口水,心下已『乱』,却不想被楼三瞧出来:“这是我与他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楼三阴狠地道:“只要是旻的事,我就必须过问。你若再伤她,我自有一百种方法来折磨你,甚至杀了宇文昊,我今晚能自如进出军营从旻的手里拿到你给的解『药』,便能轻易取下宇文昊的项上人头。”
他站起身来,吐了一口气:“我不想再有下次,更不想旻为你再做傻事。”
“你……”夕榕还想再说些什么,周围哪里还有人。张王县里见过他后,还以为他的武功没有传说中的好,这一刹那,她才知道自己小窥了他,来去无影。她望向军营方向,近乎是告诉自己:“可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连问两声,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今晚又无月亮,许是信鸽寻不到方向。她这般一响,便『摸』索着走近了灯笼,用火捻子点亮,希望天下的信鸽还能寻到这儿来。
离三更越来越近了,她瞧见军营里灯光渐次歇灭,最先灭掉的是五皇子的营帐,然后是八皇子、四皇子……各位将军,直至最后只余帅帐。
有一抹熟悉的背影,缓缓往她住的小帐去,哈庆紧紧地搀扶着他,瞧他的模样,似已有些醉意。
过了约莫一刻钟时间,宇文昊只着中衣冲出小帐,高声大呼:“梦妃!”这一声厉喝,似要打破夜的宁静,哈庆也似见了鬼一般四下张望。
人去哪儿了?
人不见了。
正在此时,听到羽落草坡的声响,夕榕举着灯笼,只见不远处立着一只灰信鸽,心下欢喜,抓住灰鸽,从鸽腿的小环上取出一根麦秸小纸筒,用鼻子闻了一下,有股『药』味,褪开纸筒变成一小块纸条:“月玲珑,此『药』原为十金,每日三更送到,应付三十金。”落款处,依旧是一幅图:一只装在笼里的鸽子,这是江湖天下第一消息楼的标记。
她掏出事先备好的鸽食,又取了纸条塞入,这是她写给对方的一张支付单据,有了这个纸条,第一消息楼的人便可去万通钱庄、石老四的钱庄支取三十金。
鸽子吃罢鸽食,她放手一飞,鸽儿拍着双翅离去。她抓起灯笼,一摇一晃地往军营移去。
守营门的士兵看到移来的女子身影,厉问:“营外何人?”
夕榕笑道:“是我!梦妃!还请兵兄弟开下营门。我有急事!”
哈庆与宇文昊也瞧见移来的灯笼,夕榕刚入军营,宇文昊冲到跟前,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只觉一股莫名的怒火在胸膛里『乱』撞。
夫妻重逢,不是喜,不是乐,却是她的耿耿于怀,他有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她却再也容不得。
宇文昊疯狂地厉问:“你去哪儿了?说啊,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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