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的大娘见到夕榕,如往常一样地唤:“陈大姑娘,你……你腿怎么了?”
痛,很痛。
是昨夜留下的伤,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纠结过。记忆回来,竟是这样的难堪与痛苦,她该怎么办?
两年了,得发生多少事。
他们还能回去吗?他的身边,是否亦有别的女人?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两年她在张王县过得快乐而充实,她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存在过。
泪水,如决堤的海,开始抑制不住的流下,她倔强如初地走着,伤口的血,越流越多,很快就浸透了包裹着的伤腿,也浸染了她素白如雪的裙摆,她的脸上有些许的擦痕。
好心的大嫂满是好奇,看着走过身边的夕榕。问:“陈大姑娘,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怎么哭成这样了?”
宇文昊痛苦地望着她的背影,站在客栈门口,身后是垂头的四名护卫。
看着一张寒冰的宇文昊,几名护卫互望,乔凯旋道:“殿下不用怪梦妃,她如今已经记不得殿下。殿下,咱们安置在卫宫的眼线曾说过,梦妃回卫宫不久便失忆了……”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丝毫不顾自己受了伤,非要自己走,看着她腿上的血越来越多,宇文昊再也无法视若未睹,飞奔而去,很快便追上了夕榕,一把将她扯住:“榕儿。”
“放开!我要回县衙。”她默默流泪,想到要杀她的居然是宇文昊,她年少最喜欢的男子——玉无垢,心便痛得无以言表。她推开他的手,他又拉住她:“我抱你回县衙!”
她微微一愣,不晓是心动,还是痛苦,蓦地回眸,扭头看着他时,他方晓她早已经泪流满面,泪水泛滥成灾,不可抑制,不可收拾,就那样任自己纵情的飞泄。
看到这样的她,他整个人都不晓再说什么、再做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她连问两声。
突地整个人浑身一软,跪在地上,她一直在忍,可怎么也忍不了,她扒在冰冷的街道上,突地失声痛哭起来,抽泣声起,嚎啕怒吼之音大声传出,似竭力控抑,又似尽情宣泄,回『荡』于清晨的街道,让人听来份外凄凉伤怀。再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再也装不出过往的坚强,只有她撕心裂肺般的厉吼声。
宇文昊凝在那儿,看着膝下痛哭的女子,心头的痛与惜令他感受到比她更甚的痛苦、无助。
她扒在地上,抬起手腕,击打在冰冷的街面:“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居然是他要杀我?是他要杀我……”她哭诉着。
宇文昊突地明白她所有心痛的原由,她说的是他,而不是你,让她痛苦的不是自己,而是宇文旻。那个他,她指的是宇文旻。
街坊见夕榕在大哭,个个都吓了一跳,很快围聚过来,而她只扒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在她的身边,站立着一个男子,便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子里蓄着无尽的苦痛、挣扎。
“陈捕头!你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给大娘说说,大娘帮你出主意。”人群里,有相熟的大娘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夕榕见有人关心自己,一把抱住大娘,依旧哭着。
大娘像抱着自己的女儿般,轻声说:“别难受了,人这一辈子,总有一些沟沟坎坎要过的,忍一忍再坚持坚持就过去了。你可是我们全县最出『色』的好姑娘,一定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别哭了,看你受伤了,地上冷,不要冻坏了……”
“张大娘,为什么明明喜欢对方,却又会去害对方。为什么明明有了新欢,还有脸面出现在别人面前。为什么这世间的男子,要如此薄幸寡义,阴险狠毒……”她忘不了,忘不了,宇文昊的帐里有过其他的女人,她说到深处,蓦地停落在宇文昊身边,“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见你!齐昊,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唤出他的名。
齐昊,这是当年洛城里,他告诉她的名字。她一直更喜欢唤他齐昊。
她终时放开了王大娘,重新站起来,冷冷而满含怨恨地瞪着他:“两年了!两年没见,你……怕是身边早已美人如云,子女绕膝,又何苦这样春风得意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人群在涌动,储少良叔侄得了消息,离了县衙一路奔来。
储大贵来不及细想,惊呼一声:“臭美人,你受伤了?”
“遇见了你,我就没好事。齐昊,你走吧!”她扭过头去,看着不远处奔来的储氏叔侄,储少良衣着青『色』县令官袍,在离她两步之外站住:“你没事就好。”
“书呆子,我再也走不动了。可不可以……抱我回县衙!然后,再给我请个郎中,我的腿……都快要断了呢……”
储少良没想她会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当他知晓城里出了命案,县衙还有死尸,也吓了一跳。
见她没事,储少良一脸涨得通红,刚伸出手,却被宇文昊一把推开。
宇文昊厉声道:“本殿的女人,你也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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