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敬仪很震愕地看着，片刻后，极其无奈地做个深呼吸，“慕言，你这是何必呢？死要面子活受罪。”

　　 就算是活受罪，也有他白慕言不能低头的自尊与傲骨，所以，绝不接受。

　　 “笃笃笃……”

　　 突然，一阵敲门声轻缓传来。

　　 “进来。”

　　 白慕言低沉甩语。

　　 “白总，有客人要见您。”

　　 秘书倪雪推开门，随后一名身材高挑、五官精致、淡妆马尾、身着一袭米白纱质长裙、披着薄款大衣的女子，踩着高跟鞋、迈着小猫步走进来。

　　 看到女子，白慕言双眉就不由微蹙起来。来人，他认识，叫宁春娇。

　　 宁春娇，现在28岁，是宁海云、杜淑娟长女，宁秋的姐姐。

　　 四年前，她在一个派对上和白慕言认识，心生好感，并表白过，但受拒，却不死心，后来，两人也算成为朋友，再后来，她出于某种原因出国深造、定居。

　　 “嗨，白慕言，好久不见！”

　　 宁春娇见白慕言面色凝重，就笑着先打招呼。

　　 慕敬仪见有客人来访，且事情也无法再谈下去，就伸手拿起被撕成两半的信封，站起身，“我先回去了，如果改变主意了，就打电话和我说一声。”

　　 “嗯，慢走，我就不送了。”

　　 白慕言只是轻淡回应。

　　 宁春娇很不客气地直接坐到办公桌前，另一张椅子上，放下包包，翘起二郎腿，倚靠到椅背上，一脸含笑。

　　 慕敬仪出去后，倪雪直接退出去，随后带上门，并没有要为来客倒水的意思。

　　 “有事？”

　　 白慕言冷冷地问。

　　 说实在，他宁愿来人是罗琼，也希望是罗琼，而且，他正沉心等待罗琼自动上门来，进而握住筹码。

　　 宁春娇笑靥如花靠向办公桌，双手托着下巴，双眸直直地对视白慕言，“你的员工，都偷偷在找工作，要跳槽了。”

　　 白慕言双眉微蹙，“然后呢？”

　　 “需要帮忙吗？”

　　 宁春娇问得很轻淡，并不像在开玩笑。

　　 白慕言知道，宁春娇她老子宁海云是有钱，但是，她本身并没钱，并没有属于她自己的资产，就纯粹是一个花瓶，只是档次比较高而已。

　　 “怎么帮？”

　　 白慕言很不以为然地问。

　　 “帮你杀个人怎么样？”

　　 宁春娇表情依旧，嫣然浅笑，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事情一般。

　　 白慕言脸现错愕，“杀谁？”

　　 “海爵威。”

　　 “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是问题的根源，是颗毒瘤。”

　　 宁春娇说得极其淡然。

　　 白慕言清楚，宁春娇所说是事实，但是，他却没有过要置人于死地的想法。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都怀疑，宁春娇的精神是否正常。

　　 “当然，我精神很正常。”

　　 “精神分裂者，从不承认自己不正常。”

　　 “哈哈哈……”

　　 宁春娇直接笑趴在桌面上，她实在是再绷不住了。面对白慕言少年老成、一门正经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白慕言神情依旧，“你是来和我谈交易的吧？”

　　 宁春娇抬起头、坐直身子，收敛笑容，“诺曼，你要卖吗？”

　　 “你买不起。”

　　 “这可不一定。”

　　 白慕言犹豫一下，就试探性地问：“你家老头子能出什么价格？”

　　 宁春娇无奈一笑，“是我要买，不是我爸要买。”

　　 白慕言突然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还有吗？”

　　 “我要连你也一起买，协议的证明是结婚证。”

　　 宁春娇脸上似笑非笑，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白慕言并不以为然，脸上无任何波动，对视着宁春娇，突然想到颜紫儿，只觉得人与人之间，为什么差距那么大？

　　 有钱人的游戏，他并不想玩，也不屑于玩，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在玩钱，其实是被钱玩，最终把人的性情都玩完，消磨得一点都不剩。

　　 他不想就此把自己捆绑进冰冷无情、充斥利益交易、随时会不欢而散的婚姻里，把自己磨成一个行尸走肉。

　　 “回去吧。”

　　 听到冷冷地拒绝，宁春娇脸色一下子就煞白至极，再无半点笑意，“白慕言，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你为什么还拒绝？”

　　 “因为，你不是我的菜。”

　　 宁春娇一脸错愕，目瞪口呆，整个人征愣住，片刻后，才缓过神来，“我厚着脸皮那么说，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你放心，结婚之后，什么都不会改变，诺曼还是你的，老板还是你，经营管理权还完全在你身上，可以吗？”

　　 她觉得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是得到白慕言的难得良机，错过了，可就不一定再有了。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请回吧。”

　　 白慕言说完，就转身面向电脑，视线盯上电脑屏幕，左手搭放到键盘上，右手握上鼠标，一副要忙于工作、要送客的姿态。

　　 宁春娇不好再说什么，咬唇直盯着他片刻，突然气气地站起身，拿了包包，就转身离开，开门出去。

　　 听着高跟鞋远去的声音，白慕言突然重重地舒一口气，转头望向窗外，蓝天万里无云，阳光灿烂却不热烈。

　　 他脑中不禁产生让诺曼退市倒闭的念头，可是，心里又极为不甘与不舍，毕竟诺曼从无到有发展到现在凝聚了他那么多年的心血与付出。倒闭了，就如同抽去他部分生命、骨血一般啊。

　　 慕敬仪离开后，就直接开车去众达集团，找白雄健。

　　 白雄健办公室内，慕敬仪一坐到办公桌前，就把被撕成两半的信封放到白雄健面前，“脾气固执得很，不收。”

　　 白雄健看着被撕成两半的信封，里面不仅有支票，还附有信笺，没想到，白慕言连看都不看，直接撕毁还回来。

　　 “他都说了什么？”

　　 慕敬仪脸现顾虑，“真要听吗？”

　　 “说！”

　　 白雄健心里暗做一切心理准备，迎接最绝情的言语。

　　 “他说，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你，他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父子情分，早在十年前就尽了。”

　　 “他就那么恨我吗？我哪里对不起他了？生他、养他，哪里负他了？是我和他妈妈之间出了问题，怎么他就……”

　　 白雄健很激动反问，声音带着颤抖，说到最后，连话都说不出，眼里腥红泛湿，却极力想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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