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战之后,小队抵达了污水处理厂的沉积池附近,戴斯蒙德萎靡地和其他士兵一起靠在一块表面长满青苔的台阶上,他们只有短暂的几分钟休整,然后要重新向供电站靠拢。
其他地方也传来枪声,这吸引了一部分绿皮的注意,他们附近的绿皮一下没了踪影。
戴斯蒙德显得那么狼狈,这主要是因为他也被刚才的爆炸震得晕头转向,其他绿魔鬼则封锁了四周,正搜刮着战利品。
“你想要啥?”
队长野猪问戴斯蒙德,而他正转过身去。
戴斯蒙德扭头,看到对方正在用一把锯齿刀锋的匕首从一具兽人尸体上往下锯那颗大脑袋。
“什么?”
“一只耳朵?一颗牙?你赚到的。”
戴斯蒙德的胃里突然翻滚起来。
散发着恶臭的绿皮脓水从野猪正摆弄着的那个锯口流了出来,并且像一层油膜那样汇聚在水面上。
“现在可别犯错,小牧师。”
另一个人的声音低沉,他招呼的是戴斯蒙德的新外号,因为他看起来的确像是个牧师。
“犯错?”
“野猪正在给你一件战利品,这是一份荣誉,属于绿魔鬼的荣誉,别拒绝它。”
“好吧,一颗牙齿。”
戴斯蒙德说着,转过身去,看着那个屠夫。
“成。”
野猪表示同意。
“他刚才眼神不错,第一个发现它们的。”
其他人哼了哼鼻子,然后看着队长用刀刃挖了下去。
“好眼神?那么那就是他的新外号了?好眼神的小牧师!”
其他人大笑起来。
“呃……”
很快,队长递给戴斯蒙德那件战利品。
那玩意串在一根长长的满是乌黑血渍的绿皮血管上,像一件小挂饰那样,摇摇晃晃的。
戴斯蒙德无法拒绝,接了过来,将它和自己的狗牌绑在一起。
之后他每走一步,那玩意就会像个橡胶球似的在胸口上撞一下。
他在考虑,等战争什么时候结束了,立马就把这玩意儿扔掉。
“好了吗?”
队长的声音又洪亮起来。
“已经好了!”
此时戴斯蒙德才注意到,其他士兵们建起了被他们叫作警告神龛的东西——绿皮的头盖骨和四肢被钉在墙上。
这是一种有效的恫吓手段,绿皮们会因为此处散发着死亡和失败的臭气而避开这个区域,但是他们还是将手榴弹藏在碎尸堆下面,以防万一绿皮们决定回来收捡那些尸体。
这就是野猪时常称之为赢双份儿的局面。
戴斯蒙德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和自己一起加入的新兵,他叫西蒙。
他找了一会,在其他人举着绿皮的首级到处炫耀的时候看到了他。
那个小伙子弯腰蹲在被开膛破肚的战友身旁。
残酷的是,那个士兵还活着。
一些人说西蒙正在为那个人进行最后的仪式。
之后,戴斯蒙德看到西蒙的手突然扭动了一下——那并不是他想象的最后仪式。
短暂的休整后,他们再次行动。
此刻他们离敌巢很近了。
小队分成前中后三部分移动,戴斯蒙德发现他和野战,呆鸟,和另外两个分别叫做活结巴,铁栓的战士分在最前方。
在前方被水气包围着的空地中,有一栋独立的小屋。
那就是供电站的位置,只有控制那里才是打开水闸——前提是欧克还没把里面砸得稀巴烂。
但戴斯蒙德感觉那并不是一栋屋子,而是感觉那像是一个坟墓。
实在太过于平静了,周围水池里,蜿蜒的水管像橡皮艇一样露在水面上,交错缠绕在一起。
鸟类在高处一闪而过,一些昆虫在墙壁上缓缓爬行,有些还在上面咬出了洞。
他们小小靠近,但是却发现供电站的入口不知何时已经沉入了右侧一片水池中,戴斯蒙德在其中发现了一条被水半淹的阶梯。
呆鸟在前边带路,他能闻到正在从他那架熏得乌黑的喷火器中向外泄露的燃料的气味。
活结巴向他演示了如何把衣服上的一块布料扯下来泡在沼泽水里,然后制成一只呼吸口罩。
此时,其他小分队在这个巢穴的远端故意点燃的大火所释放出的刺激性烟雾已经向他们蔓延过来,绿皮又一次发出了骚动的吼声,但它们似乎分辨不出敌人的具体所在,这给了戴斯蒙德一行的机会。
他透过潮湿的纱布呼吸着,感觉心跳正在加速,欧克的吼声让他紧张起来。
WAAAAAGH!!
这一次,他的预感奏效了,几秒钟之后,它们就冲了过来。
呆鸟用他的喷火器清理了入口,但它们又从小队压根没看到的侧边转角处涌了出来。
在戴斯蒙德干掉它们的同时,他发觉这些正哭喊着从烟雾中向外奔逃的绿皮都是兽人中个头最小的。
屁精们。
他想起应该如此称呼它们。
但他什么也不在乎了,活结巴和他找到了一个通道口,还和那些用短矛和断刀向他们又戳又刺的凶猛的绿皮小崽子交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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