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挺的陷阵营到了!
罗载沣和一众陌刀老卒到了!
似一道滚滚的铁血洪流,势无可挡的再次撞进了秦兵战阵之中。
秦兵顿时大乱。
窦占奎与一众将校四下嘶吼着妄图再次聚拢已然散掉的军阵,然而却是无用,他们的声量迅速的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中。
他余光掠过,似有一重物正向他侧下里袭来!
窦占奎掌中大刀下意识的自身侧劈砍而下……
咣!
只觉得两只臂膀一阵的酸痛,虎口崩裂之际,他的手中刀险险被震飞了出去。
他常自诩两膀间自有千斤力在,此时却有些发懵,何人竟然生猛于斯?!
哪里轮得到他左右计较。
乱军之中,在罗载沣的陌刀面前,安能有敌将立于马上!
腰身一拧,矮身一探,罗载沣那柄陌刀便就在他身前带起一轮煞白的寒光,似皎空半月。
却正是陌刀技,半月斩!
窦占奎又向何处避,他只觉得身下坐骑顿时矮了半分。
却是一对前蹄,自膝弯处被陌刀齐刷刷斩断。
窦占奎身子一摘歪,那熊罴也似得雄壮身躯便从马上跌了下来。他也未有丝毫的含糊,就地一滚,便又站稳了身子。
拧身避过险而又险的一记陌刀直刺,窦占奎双臂一横架起刀柄,势要担山便又扛下当头砸来的一记重击……
扛……
一个扛字却谈何容易!
这座山,他晃了又晃几近担不下来。
窦占奎一副钢牙咬得唇齿间皆是血迹,身子在砂石地上硬生生被砸矮了三分去。
恍惚间,他定睛望去,惊呼一声,“张挺?!”
“你……还活着?!”窦占奎怎么也想不到,马上马下,接连两记重击却是来自张挺手中那一柄精铁重锏,“是我,是我窦占魁啊!”
张挺那一张紫铜面上,只嘴角一咧,恨声道,“拜窦公所赐,某家未死!”
言罢,他的肩头筋肉顿时隆起,手中重锏复又向窦占奎轰然砸下……
“别别别……”窦占奎仓惶间左右闪避,“当日非是我负张将军……”
乱军中哪有片刻闲暇去叙旧事……
当日非是我负张将军,实在是这天不待我窦占奎!
后半句尚在口中,一抹刀光便就自窦占奎肩头掠过。
一道血线,自他那粗短的脖颈间诡异的乍现。
身子持刀未倒,陇右窦公的项上人头便就滚落在了地上……
张挺口中的窦公是谁人,罗载沣没兴趣知道,他掌中的那一柄陌刀也没兴趣知道。
他这一刀削去敌将首级,却看也未看一眼,便自张挺身旁垫步而起,陌刀复又冲面前的一名秦兵挥出。
“随我杀敌!”罗载沣只冲张挺断喝一声。
……
主将已死,东门城下,秦兵军心大乱!
他们无头苍蝇一般开始四下乱撞。
尚有命在的将校呼喝着带领残兵向着潼关北门处如潮般退去。
阵已破。
只此东门一役,赶到此处的近卫军战死四成。
惨胜。
……
登上东门关墙的,只有苏赫与付烟生二人。
苏赫一眼望见葛振堂的时候……
这位绥远边镇的汉子,河套边关黑风岭的夜不收,近卫军探马统领,游击将军葛振堂早已死去多时。
他身中四箭,半边臂膀似被劈开了,血迹干涸在他的身周……他依旧紧握着刀,坐倚在关墙一侧,一双已无生机的虎目尤在瞪着东方。
东方,是敌军袭来的地方。
是近卫军驰来的地方。
东方有他势要效死的君王。
滚滚大河东逝水,淘不尽,千古忠烈之士。
……
委顿在葛振堂身旁,身负重伤的杨虎,见到苏赫便挣扎着要起身,嘴角却又是一口稠血涌出……
苏赫俯身按住他的肩头,“歇息吧,这里交给我们。”
也不知为何,只闻听我们二字,杨虎这位北地边关的汉子眼眶顿时就湿了。
他伸手冲葛振堂圆睁的双眼抚去,“大哥……大将军到了!你……且就闭眼吧……”这位面庞黝黑的汉子,已然泣不成声。
苏赫抬臂阻住他,轻声道,“让他再看看吧……让他亲眼看看,这潼关不会丢!”
一名东门潼关守将和夜不收副统领马辽双双杀至苏赫近前,“东门的秦兵退了!”马辽大声报道。
“开东门,让弟兄们进关。”苏赫左右望过一眼,“今日这关城上不纳降,上来的秦兵一个不留!”
……
此时,圆月已升至南山之巅。
正是十月中,月如银盘,皎洁璀璨。
付烟生个人武力的强劲,终就在这城头的鏖战中崭露头角。
他将身法施展到极致,好似游鱼一般穿行于关墙之上。
只凭一已之力,付烟生已接连斩杀了黑虎窦涛与窦缨二将。
东门之上的窦占奎旧部,顿时便群龙无首乱做一团。
又一剑逼退悍然袭来的三位秦兵,付烟生在苏赫身后低声提醒道,“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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