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赫身边只有白炎与他的百十位死士跟着,赤焰率领亲军营充当先锋,早早便头里去了。
他一同带去的还有苏赫的宝马火龙驹。
与新军步卒一同出征,苏赫执意也要步行。
周彪便就犯了难。
此去潼关……就算一路直行不绕道,也有八百里。
八百里路,就让镇军大将军同士卒一样靠两条腿长途跋涉?
将校皆有坐骑代步,可如今大将军要走着去,谁人敢骑……索性让赤焰一同带走,免得看得心烦。
……
全军加速倍行,七日赶到潼关!
将令已下,新军出得辕门就是一路小跑。
万八千将士跑起来,声势尤胜骑军,带起尘土漫天,宛如一条不见首尾的黄龙。
初冬时节,已是挺冷。
一身崭新冬衣的新军,只跑出一个时辰去,军中兵卒已是个个满头大汗。
他们却浑不当事。
这些时日的作训,本就是天天跑,日日跑。
跑的他酿的平时路都不会走!
周彪这个庄稼汉,治下甚严,每日作训下来各营各队掉在后面的,那真是不给饭吃。
新军中早就流传着一句话,新军跑军,累死去求!
他们上阵有多能打,没人知道,但要论跑,能跑,跑得快,他们还真不服谁。
为此,各营各队悉心总结了一套跑军的经验,如何才是正确的跑步姿势,如何才是相宜的呼吸节奏,跑到何种程度才会只觉得麻木,不管不休的一直不停的跑下去……
再一个时辰之后,又有将令下来,各营各队不拘队形,校尉以下两百人为单位,跑赢了大将军和他的护卫,有赏银。
大将军说有赏银,那就决计少不了!
跑吧!
新军顿时就乱了。
像是撒了欢的野马,一团两百人,在各自校尉带领下,甩开膀子就跑啊……
“大……大将军,哪儿呢?!”
时不时的就有人高声呼喊着四下相问。
“头里……”
“谁见到了?!”
“莫不是早就偷着骑了马跑远了,忽悠咱们呢!”有人忽然就高喊了一声。
四周除了气喘吁吁的呼吸声,顿时就静了下来。
“你个腌臜货,新来的吧!”
“闭上你的鸟嘴!”
“放你吗的罗圈屁!”
周遭顿时就响起一通臭骂声。
能这么说大将军的,不用问,便是新近入伍的俘兵。
根本就无需去替大将军分辩,军中老兵都知道大将军苏赫是怎样的人,多说一句就都是往他老人家身上泼脏水。
罗载沣当即就叫停了自己的队伍,扯去了道旁。
“骡子!管好你的兵,别给咱陌刀老兵丢人!谁再在队里胡咧咧,你给我要了他的脑袋!”一名都尉率队跑过他们身旁,也不停步,指着罗载沣就是一顿教训。
罗载沣赶忙应下。
他这一回脸,便就是面色铁青。
罗载沣拿袖口抹一把脸上的汗,舔一舔已然跑得干裂的嘴唇,指着自己的麾下的弟兄们,沉声道,“我也不问方才是谁说的。这句话,在别的军中随便说,我管不着,在近卫军,在咱们新军里不成。”
望着自己那一帮满头满脸皆是汗的弟兄,罗载沣挥挥手,“歇口气,都喝口水。”他又提醒道,“小口喝,只润润嗓子就行。”
在这当间,他便又道,“你们很多人不知道,大将军的坐骑是马王,自此处到潼关八百里,”他伸出一根指头,“只需跑一日。”
一众俘兵便都相互望望,咋了舌。
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马王,都听说过,谁人见过……
罗载沣身旁的一名旅帅接续说道,“所以,他老人家舍了坐骑,愿意跟咱们一道拿腿赶路,为的是啥……个人心里有数。大将军,他犯不着作假,懂了?!”
罗载沣点点头,“大将军同我一起喝过酒,我识得他。他和你我都一样,是人……不是骑在咱们头上屙屎屙尿的那些个黑心货。”
“吹牛逼呢!谁他酿的能信!”人群中就又有人说了风凉话。
罗载沣拿眼望了望那人,也不恼,“咱们这样,弟兄们要能信得过我,要都能豁出命去,咱们去跑个第一。咱们自己拿眼睛看看大将军有没有偷着头里骑着马。只要能跑到前面,这不几日就要作战,酒,我讨不来……我喊大将军晚上同咱们一道儿吃饭,如何?”
“好!”
“骡子,这可是你说的!”
“吗的,老子就不信!这已经是顶破天的镇军大将军,能跟咱们这帮厮杀汉一起跑路吃土?!”
罗载沣只是自顾自的扎紧了腰间束带,稳了稳身后他极为钟爱的那把陌刀,“我罗载沣今日说到做不到,这校尉也就不当了。可有一条,跟我胡说八道,成。”
他那副木讷的面相,有些傻乎乎的望着自己麾下的军卒,极为认真,一板一眼的言道,“谁要敢再对大将军他老人家不敬,不成。我要他的脑袋。”
众人便都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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