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人来了。”府中管事快步而来,在萧曜身侧低声道。
“他果然敢来夜闯王府!”萧曜身子不由得一僵,面现冷峻之色,“带了多少人马。”
管事顿一顿,道,“只有统领大人……一人。”
席间众人闻言,不由得诧然相互对视一眼。
郝云天冷笑一声,“咱们这位苏大人果然好胆色!”
钱四海冲他压了压手,“他怎么说?”
“苏大人说深夜造访只为私事,所以只一人前来。他还说……只等一炷香的时间,要……”管事抬眼看看秦王,又赶忙低了下去,“要王爷把人给他送到府门前。不然……”
“不然如何?!”萧曜厉声问道。
“不然他就自己入府来领人。”
萧曜连连冷笑。
他起身在暖阁门前,目视着采薇亭,“你告诉他。夜已深,本王不便出府相迎,就在这里等他。”
又一指阁外,“放一柱烟火。”
……
王府楼宇众多,层峦叠嶂,不知几重。
放烟火便为示警。
向王府内的皇室供奉示警。
既然苏赫一人前来,未带一兵一卒,是以府中一应埋伏和左近的神武军卒皆用不上。
当璀璨的烟花炸开在雪夜的暮色中。
苏赫身披黑氅。
脚着软靴。
手挚劈山。
抬腿进了王府。
……
来王府这一路上,金蚕子便嗡嗡飞舞在他的头顶四周。
时不时便像没头苍蝇一般,重重的撞在苏赫的脑门上。
尤嫌不够,它还趴在他的脖颈上,狠狠的咬了他好几口。
金蚕子不想让他去。
金蚕子在天祭坛后山之下,会过这两位皇室供奉,它不敌,是以知道他们的厉害。
苏赫懂得。
然而当他踏进了王府,金蚕子便不再阻他。
它面向府中凌空悬停,几只腹爪凌厉的抓挠几下,弹丸大小的身子顿时散播出无边的热力。
口器间微弱的滋滋声响,它像是决意要豁出命去!
苏赫几次冲它招手,它却置若罔闻,只是一味将体内火线来回往复的催动极致。
无奈,苏赫伸手将它自眼前摘了下来,捏了捏,塞进了怀里。
它犹自不忿的嗡嗡乱撞想要冲将出去……
……
苏赫信步而行。
只是一味向前。
王府中竟似空无一人。
踏至二进,苏赫身形顿了一顿。
劈山斜拖在手,他随即便加快了脚步。
没有溅起雪屑飞舞,他越行越快,已近踏雪无痕。
因为雪夜之下,就在深深庭院当中,站立一人。
不见其面目。
也无需见其面目。
其人那声势磅礴的气机,已然冲天而起。
……
莫管面前是谁,苏赫只凝神疾进。
突然,他心中闪过一丝诧异。
怎得他竟在这大雪纷飞之夜,在这庭院之中嗅到一丝淡淡的烟火气……
顿时他周遭的空气,变得焦躁而又干涸。
好似身边四处,飘散着无数干枯草叶,只需溅出一个火星就会怦然而燃。
苏赫恍然发觉,只在这庭院的小小天地间,却是一片雪花都未见。
下一瞬!
苏赫眼前就着了火。
因为他身前那人,是七月流火。
……
威能境,皇室供奉,蜀山玄门,七月流火。
七月流火,是一个瞎子。
然而他此刻却睁了眼。
一副渗人白瞳。
此时他那乳白色的瞳仁间,有火。
他的鼻息吞吐间,带火。
他手中的长剑,喷火。
甚至他身上的衣服都着了火……
七月流火,变成了一个火人。
其实他更像是一个置身于雪夜中的火魔。
……
苏赫确定自己来不了这个。
这根本搞不成。
七月流火这个瞎子弄出来的火,甚是诡异。
贴着近了,苏赫的黑皮大氅就着了火。
刀剑交戈,劈山上居然带着火。
苏赫不进反退,一步间便退了十步之距。
他样子很难看的在雪地里打着滚儿。
然而这该死的火,扑不灭,甩不脱。
甚是麻烦!
所以苏赫决定逃。
却往哪里逃……
一道笔直的火线,来自于七月流火手中的剑气,急速的向他袭来。
任他身法有多么飘逸,左闪右突之际,这一道火线却好似有眼睛一样,对他紧追不放。
七月流火虽然是个瞎子,但他已紧紧锁住了苏赫的气机。
他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普天之下,能躲过他的火的人,不多。
只可惜,面前这人,显然不在此列。
七月流火却愣了。
他虽然看不到,但却可以意识到,他的火,似乎变成了一缕青烟?
火起大盛,火消却只在一瞬间。
为何?!
……
金蚕子自空中直接晕了过去。
吧嗒。
它那小小的身躯好似僵死一般,掉落在了积雪化尽的青砖上。
它一口气便吞尽了七月流火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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