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就挂在上头。
这里真的很热。
白渊渟心里埋怨了一阵刺眼的太阳之后,无名人的动作竟然还在僵硬着。
“看来不止七成?”
没有回答,只有愤怒。
他脚下只踩着泥土最上一层的浮尘,接近于漂浮于地上狂奔。
就在无名人接近白渊渟的一瞬之间,他的身体陡然跃起,竖成一条直线。
这一招就算不是最快的方法,也至少是这个傻瓜能想到的最快的方法。
白渊渟不能用更高的标准再去要求他。
但一个年轻人的脖子若是就这样被扭断,属实有一点可惜。
这个年轻人还很年轻,还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和唇印。
可是白渊渟就是不躲不避,似乎是要成全这个无名人。
无名人很兴奋,他知道这一次距得手的距离已不足一寸。
他的腹部还在流血,或者还流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他不在乎。
“你至于用这么大的力气吗?”
“至于。”
骨头已经断裂,无名人已经得手。
因此他松开了手之后,又一次沉溺于往日的感觉之中,没有发现一点奇怪。
如果白渊渟死了,那死人又如何能够说话——尤其还是一个被扭断了脖子的死人。
没过多久他便醒悟了过来。
“你还活着?”
白渊渟指尖摩挲着匕首,已经等了他很久。
他旁观着他已经完全沉醉的样子,不忍打搅。
“在我没死之前,我都活着。”
为何会失手?
冒牌货抬起了手。
这是他最为器重的武器,如今只能看到剩下的两根手指。
原来断裂的触感来自于手指,而非白渊渟的喉咙。
“这真是一把好刀。”
“这是匕首。”
“你以为我已经输了?”
“当然你还是可能再有几个后手的。”
“你是在挖苦我吗?你是在嘲笑我吗?”
“我不知道,不如你告诉我。”
“好。”
无名人还没有丧失信心,他又一次跃起。
谁也不能小觑他的实力,毕竟成功不需要在第一次,而是需要在最后一次。
还好白渊渟从来都不会轻视对手,除非这个人已经不能再算得上是一名对手。
白渊渟的身体正随着无名人的脚步后退。
无名人每向前追逐一寸,白渊渟便往后漂浮一寸。
距离自始至终没有变远,也没有变近。
若有一人眼中只有这两个人,那么他会看到这两个人是停在原地不动。
“我累了。”白渊渟在求饶。
但无名人还在追。
“我说我累了。”白渊渟在警告。
还是没用。
所以白渊渟只能还击。
这次无名人失去的不是两只手指,而是一只胳膊。
胳膊滚落在地上,只有肉的纹理,却看不见血。
血呢?
似乎已经流干,但他还没死。
“你玩够了吗?”白渊渟在问他。
即将倒下的人已经无法回答。
他正咬紧牙关,抵抗者死亡的痉挛。
“你赢了。”终于他抵抗不住,倒了下来。
“我知道。”
“我快死了。”
“我知道。”
“但我不过是先走一步,黄泉路上我们马上就会见面。”
“那你可要多等我一阵了。”白渊渟转过头,打算离开。
“他就在你的身后。”
白渊渟虽不相信,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在感受。
无名人没有骗他,第二个人正在靠近他。
白渊渟虽然没有感受到这个人的存在,但却感受到了风,不正常的风。
他狂奔了半里,才敢稍微放缓一些步伐。
直到他踩上了一颗老树,才腾出了一点时间转过头。
身后的那个人依旧在他的面前。看来短短的半里路,并不能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看来你就是我的冒牌货。”
“其实我也想这么说。”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一个立在树上,一个站在地上。
“朱笙笙呢?”
“当然是藏起来了。”
“藏在哪里。”
“你问这个问题之前,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告诉你吗?”
“现在应该不会。”
“这么说等一会就会了?”
“你现在身体还不疼,当然不会告诉我。”
地上的冒牌货笑了,笑得很开心。
“怎么都好,只是我不想这样一直抬着头跟你说话。”
一只飞虫在二人谈话之间,悄悄地落到了白渊渟的手上。
白渊渟是为了给小飞虫让出了地方,才将自己降落到了地上。
“我比你多一把匕首,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会。”
黑色的匕首在阳光下毫不反光,假的就像一个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不值得摆弄。
但白渊渟在摆弄。
“那我更要拿着了。”
“我比你多了一个女人,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你不会是想要对我说如果你死了,那个女人也不能活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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