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两人站定,一人沉稳大气,虽矮但壮实,如同一个强壮的田间农民,此时邀战,居然有种异样的风采,就像请人看他种地种出来的大面瓜一样自信,笑得春风和煦。
另一人松松垮垮的站着,满脸横肉,浓眉大眼,虽然身高体壮,但一脸的痞气,正皱着眉头,有些拘谨,脸上非自然的笑容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鸭子嘴巴。
张大力,吴鸣。
一个是将军府内侍弄花草的园丁,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痞子。这样的两个人,被两个老人的旧怨以及意气之争,推到了建威将军府内张家太爷独属的小小庭院,要来一场比武。
这场比武注定没什么看头,连超过五个的观众都没有。
这时候,张家太爷说的的话,更是将这场比武的精彩程度越发拉低,他看也不看一脸满不在乎神色的羊皮裘老头儿,对场中两人,特别是平日里给他侍弄花草,干苦力活儿的张大力说道:“这样,我也不占这便宜,传出去辱了我张氏百年的声誉,既然吴鸣小兄弟没有练过几天武功,那么我们就比试个不要武功的东西,就单纯的比力气吧,如何?”
羊皮裘老头儿眉头一扫:“您怎么说怎么来,我师徒两怡然无惧,全部接上!”
“吴鸣小兄弟觉得怎么样?”
张家太爷问话了,这时候吴鸣还沉浸在对自己便宜师父无穷尽的诅咒中,猛然听见张家太爷要求不比武而比力气,他顿时愣住了。
“这个……”他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要比力气?
这时候满脸酱色的老管家说话了:“这你都不同意,那你们还不如干脆认输好了。我们家大力呢,比你多习了几天武,太爷说了,我们不占这便宜,就单纯比试力气,这个就纯粹靠个人了,大家都知道,一个会武功的瘦子可以打赢至少三个彪形大汉,但是单纯比力气的话,他便不一定比得过任何一个成年人,这与人的体质、武学技巧息息相关。”老管家在张家干了多年,十来岁的时候就成了年轻张家太爷的书童,虽然他比张家太爷小了将近十来岁,但却与张家太爷一起由少年步入老年,两人相处多年,张家老太爷的意思,他明白:“瞧呢,吴鸣小子比我们家大力还高壮些呢,还是你们占优……”
“这这这……多不好意思啊!”吴鸣挠挠头,极其不好意思的讪笑着。
“无妨!在下平日里干些粗活重活,经年累月,身上也有些力气,吴鸣兄弟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使出全力吧!”张大力说道。
“那……”吴鸣转头看看羊皮裘老头儿,见到这为老不尊的老家伙意兴阑珊的翘着腿饮茶,半点不担心的样子。
“怎么比呢?”吴鸣问道。
摔跤角力?掰手腕?还是怎么地?
大家一齐望向张家太爷。
酱色脸的老管家看了一眼张家太爷,后者点点头,老管家张嘴:“上演武场!”
……
张家演武场在四合院天井之中,便是吴鸣与羊皮裘老头儿进门时候看见的摆有十八般武器的所在。
“独孤小子,请吧!”张家太爷笑呵呵对羊皮裘老头儿说道,两个身形高挑的丫鬟一左一右的抓住他藤椅的两侧,抬着往院门走去。
他已经多年没有与人说过这么多话,今日是头一次,觉得很开心。
他的子孙家人,奴役丫鬟全都怕他敬他,常年不出门的他没什么朋友,因为活得够久,眼看着以往的一些老朋友一个个的都死了,与年轻人又没什么话题,因此平日里有些很少说话,有些孤单。虽然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静居方丈之内,苦思琢磨武道,如今达到了一种十分难言的境界,但他偶尔还是需要有人能跟他平等交流的。
羊皮裘老头儿因为以往的那桩旧事,今日找到这里,虽然一口一个“您”的叫着,但是半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要跟他讨个公道,他来了一丝兴趣。
羊皮裘老头儿撇撇嘴,跟上。
张家演武场方正宽阔,地面铺设青砖,四周摆满了一些练武的家伙事儿。
几人来到演武场,张太爷的儿子以及因为脚踝受了伤没能参加武举的孙子张重锦,已经恭敬站立伺候,张家大批人员也得以看见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老太爷。
不多时,整个天井四周已经站满了人,但安静有序。
张家老太爷在张家一言九鼎,他不发话,没人敢言语。
此时老太爷对他那不比羊皮裘老头儿年轻多少的儿子摆摆手,说道:“今日故人来访,携高徒与大力比试气力,上家伙!”
“上磨盘!”那一身儒雅气息的张家当代家主张开封,赶忙吩咐家中仆役与亲族子孙。
不一会儿,天井演武场中间已经摆了大大小小数十个磨盘,这些磨盘小的有人头大小,大的需要六七人以铁链抬来,井然有序的由小及大摆作一排。
这些磨盘,均是以花岗岩凿刻而成,圆滚滚,粗粝粝,不仅沉重,而且难以发力,对于锻炼张氏宗亲子弟的气力和发力技巧极其有帮助,因此张家才花了重金请人雕刻运送而来,摆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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