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带人犯!”
午时末刻。
胡自清端坐在县衙大堂,神色威严的用力一拍惊堂木。
按理说以他的身份,平日里并不需要亲自审案。
而且在包拯改革之前,汉唐的县令也不会像电视剧里面那般自己查案。
当时的百姓大多时候还没看见官老爷,自己的案件便已宣判结束。
若是被告人,甚至连一句解释的机会也没有。
这也是日后包拯被人称之为包青天的原因之一,至少他给了老百姓一个当面辩解的机会。
不过这一切在李昊康复之后便已截然不同。
民间早有传闻,李昊不仅喜欢亲自审案,还喜欢邀请百姓在堂外围观。
如此一来不但在无形中提升了百姓对官府的信任,也在无形中降低了世家干预案件的可能。
所以这一年下来,各地官员争相效仿,召集百姓当众判案已然成为新潮流……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片刻之后。
苏定方在两名衙役的看管下,戴着手链脚链沮丧走来。
只见其双目失神,举止木讷。
对于胡自清的问话充耳不闻,似乎已然放弃一切希望。
胡自清见状愈加恼怒,瞥了眼堂外围观的百姓,回忆着昨日在怡红院学来的剧本,端着架子再度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
“大胆!
本官问话你为何不答?
莫非你以为闭而不谈,本官便无法定你谋逆之罪!”
“哼!”
听闻谋逆二字,苏定方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愤怒之色。
他在冀州老家待得好好的,是谁逼他搬来长安受苦?
他若当真有心谋逆,又怎会被区区两名镇魔司缇骑胁迫。
如今倒好,他放弃抵抗以免被人当做叛逆,却又偏偏被眼前的糊涂县令当成叛党捉拿。
若李昊在此他倒想当面问问,究竟他要怎样做才算是大唐顺民?!
“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事无不可对人言。
当年老夫的确在窦建德、刘黑闼麾下任职,但二人兵败身死之后老夫便再未与大唐为敌!
此事冀州乡邻皆知,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去冀州查问!”
“混账!!!
事到如今还敢强词狡辩!”
胡自清怒声大喝。
堂外的百姓亦是一阵指指点点。
若非衙门规定听审之时不许开口,怕是早已有人大骂苏定方无耻。
毕竟唐初不同于后世,路途的艰难远远超乎后人的想象。
是以才会有古人轻生死,重离别的传言。
只因在古时出一趟远门,往往便意味着生离死别,极有可能今生无法再相见。
而苏定方若当真没有半点谋反之心,又为何拖家带口远行来到长安?
“老夫所言句句属实,你若不信也可请晋王前来询问。
老夫并非自愿搬来长安,而是手镇魔司缇骑所迫!”
“哗!!!”
事已至此,苏定方终于放下脸面交代他妥协的丢脸事实。
而他晋王二字甫一脱口,围观百姓便瞬间脸色大变。
瘟神?!
煞星?!
这是京城百姓对李昊最为深刻的记忆。
一旦有人与李昊扯上关系,要么是他欺压百姓的同伙,要么便是命不久矣的受害者。
而此刻的苏定方无论怎么来看,皆像是后者……
难道他真是无辜的?!
“我怎么看着,他像是被人冤枉的?”
“肯定是!
他要是晋王的同伙,又怎会被糊涂县令捉拿归案!
你看看房二公子等人,不就至今没事?”
“对!
这糊涂县令仗着拍马屁上位,绝不会得罪晋王。
这人肯定是被晋王逼迫,方才会搬来京城!”
“就是……”
“砰砰砰……”
“肃静!
肃静!
谁再敢在公堂窃窃私语,本县令便以同谋论处!”
胡自清愤怒的拍着惊堂木,双目冷峻的扫过堂外百姓。
他靠着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坐上长安县令之位,这已然是他的能力极限。
距离他履任当日,已经足有五年未能升迁。
若是不出意外,他今生的最高成就便是这五品京县县令。
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数十年后告老还乡,退休致士。
如今天降鸿福,竟然让他碰上一件谋逆大案。
若是此案办成了,他定能在李世民跟前刷一刷声望,少说也可换一件深绯的官服穿穿。
是以即便明知这其中另有隐情,他也定要将此案办成铁案,绝不容许旁人坏事!
“晋王是何等身份,岂是你这等叛逆说见就见。
苏烈,苏定方,本县令劝你莫要心存侥幸。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强词狡辩。
你若是赶紧招来,本县令还可让你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否则一顿板子下去,就算你骨头硬,你的老母妻子怕也受不住呢!”
“嗯?!”
胡自清一阵阴狠冷笑。
苏定方闻言猛然抬头,怒目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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