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子正在里间屋,对着大衣柜的穿衣镜,端详自己新买的衣服。
房门被拉开,铁民瞪大了眼睛冲进来。
“哥,你看我这套衣服好看吗?”艳子主动与铁民搭讪。
“谁给你买的摩托车。”铁民压低了嗓音,他不想被外间屋的爹听见。
“管的着吗。”艳子低声反驳说。
“你再说一句,我就告诉爹去。”铁民认真起来,语声逐渐放大了。
“公司给我买的,行了吧。”艳子十分的不耐烦。
“什么公司,为啥给你买这么贵的东西。”铁民“腾”地一下发起火来。他说:“你必须把话跟我说明白。”
所谓的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艳子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初中生,哪个公司能毫无理由的,给她买这台价值一千多块钱的摩托车。
艳子见大哥认真起来,她的所有任性,变成了紧张。
“我在大牛的运输公司当会计,他嫌我每天上下班太费时间,就给我买了这台摩托。”艳子话一出口,急忙叮嘱说:“你千万别跟爹说这事。”
“能瞒得住吗。”铁民说出一句大实话。
在那个以自行车为主要交通工具的时代,艳子这台小摩托车,那是相当扎眼了。不用铁民再多说什么,艳子就知道,一旦爹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铁民转身出去了,艳子有心追出去,再叮嘱大哥几句,她追到房门口,见爹贼一样的眼睛,正直勾勾看着她。
艳子想缩回里间屋,已经来不及了。
爹问她:“艳子,你大哥跟你说啥了。”
艳子没有回答爹的问话,她要关上房门,“哗”地一声,房门被爹拽开了。
“小小年纪,你聋呀。”爹不高兴了。
艳子看着爹的不满,眼睛眨了眨,闭严了嘴巴。
她知道,只要她不把事说出来,爹也不会像对待两位哥哥那样,轻者大呼小叫,重者拳脚相加。
“问你话呢!”爹发火了。
艳子流下了眼泪,这是降服周志强的最大利器,只要艳子流下眼泪,他纵然有天大的肝火,也只能暗气暗憋。
周志强转身出去了,他去下屋找铁民,询问铁民和艳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来到后院,还没走进下屋,就看见了那辆小雅马哈摩托。
“冬梅,这是谁的摩托车。”周志强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摩托车。
刘冬梅应声从下屋出来,她按照艳子的事先嘱咐说:“艳子同学寄存在这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存在咱家算咋回事呀。”周志强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摩托车,心里还闪出一丝幻想,要是能给艳子买这么一台摩托车,那该有多好呀。
周志强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万一刮了碰了,被人偷走了,咱可赔不起呀。”
刘冬梅不做回答,把孩子送过来说:“莹莹,让爷爷抱,买冰菓去。”
周志强一看见孙女丫头,顿时眼角的鱼尾纹就聚在一起了,他接过孩子,哄逗着走出院子。
刘冬梅见状,一溜小跑去上屋,与艳子商量对策去了。
铁民走出家门,直接推看大牛家的房门,见大牛一个人盘腿坐在炕上,面前摆着啤酒、熟食,一边听评书,一边津津有味的喝着。
“哟,你回来了。”大牛看见铁民,一轱辘爬起来,拿过一个玻璃杯,就要给铁民倒啤酒。
“我问你点事。”铁民站在那里,尽量平复内心的愤怒,低声道:“你咋让艳子去运输公司了。”
“让你家嫂子去,你俩谁都不答应,我只能让艳子去了。”大牛对铁民的质问,早有思想准备,他把满满一杯啤酒放在桌上,从屋外喊道:“妈,给铁民拿双碗筷。”
大牛妈应声进来,把一副碗筷摆在餐桌上说:“铁民,我再给你炒俩鸡蛋吧。”
自从大牛去综合厂上班,大牛的父母,包括他的兄弟姐妹,看见铁民就格外的尊重。
铁民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在大牛一家人看来,铁民等于给大牛提供了一条生路。
“不用,我吃过了。”铁民撒了个谎,他下班回来刚进家门,就被小摩托搅和的心烦意乱了。
“唬谁呢。”大牛嬉笑着戳破了铁民的谎言说:“要不咱俩先喝瓶白的。”
“没工夫跟你逗闷子,快说,你每月给艳子开多钱。”铁民听说艳子去了大牛的公司,就有些不耐烦了。
“底薪八百,外加效益奖。”大牛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汾酒,故意压低了嗓音说:“只有你来,我才敢打开这瓶酒。换了别人,咱家老爷子准跟我急。”
“你为啥事先不跟我打招呼。”铁民真的生气了。
大牛这么做,等于在变相给他好处。这事一旦传到综合厂去,肯定会牵扯出很多谣言。
他是综合厂厂长,给大牛开绿灯,把货场全部的运输活儿承包给大牛,早有人对此议论纷纷了。人们再知道艳子被大牛安排进自己的公司,还拿高工资,铁民这个假公济私的帽子就算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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