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哧~吭哧~
百余宋兵已经累成了狗,尤自不停,一步一步向前挪着。
就好像身后的黑暗里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为首的都头突然停下,问道:“等等,我们跑到哪了?”
身后宋兵环顾左右,都是一脸懵逼。
黑灯瞎火的,鬼知道跑到哪了。
滴答滴答的马蹄声,犹如惊雷一般炸响在宋兵耳畔。
“不好,明军来啦~”
一声喊叫,宋兵四散而去。
只是筋疲力竭,实在跑不快。
“掌火!”
一声令下,二十余明军马兵打起火把。
“尔等听着,立刻抱头蹲下,继续逃跑者死!”
宋兵闻言,立刻蹲下一片。
也有那昏了头的和没头脑的,继续向前跑去。
“杀~”
大喝中,马兵策马加速,赶上宋兵,刀砍枪刺,杀了十来个。
惨叫声与血腥味,终于让宋兵冷静了下来,各个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
“你两个,押解俘虏回城,余者随我继续追捕!”一个什长下令。
溃兵主要危害有三,一是重新被宋军收拢,成为战场对手。
二是逃亡途中滋扰、戕害百姓,缺吃缺喝又没钱,不抢怎么办?
三是很容易流落山林,成为草寇,严重威胁地方安全。
如此多的危害,当然要提前追捕。
而且,这个时候追捕起来最轻松。
因为溃兵已经被吓破了胆,怎么摆布都不会反抗,轻松就能俘虏。
刚刚杀了十余个,全无反抗,留下两个马兵看押八十余个,也轻松无压力。
无数火把发出噼里叭啦的炸响,好不热闹。
火光中,刘子羽骑在马上,等着消息。
他身后三万余主力,是为了宋兵大部准备的。
准确的说,是为了追捕童贯。
童贯之所在,宋军定然保持建制完整,没足够的兵力,追上去怕是要倒霉。
“我乃闻风司密探,有重要情报~”
呼喝中,一骑举着令牌,直冲中军。
到了近前,骑手滚落马下,道:“我乃闻风司密探丁六,代号一八三,今夜口号晨曦。
我等已经探知童贯去向,请将军立刻发兵。”
刘子羽查验令牌无误,代号口号亦是无误,便问道:“可属实?”
这的确是闻风司的人,假冒的可能微乎其微,值得信任。
丁六道:“原东京统领兵辰已经混入宋军大部,可以确定童贯在彼。”
刘子羽问道:“可有详细情报?”
丁六道:“宋军主力四万五千余,已经转向东北方!”
“传令,大军出动,尾随追击童贯。
再令,城中军队分出一万,前来支援我部。”
立刻有传令兵飞奔而去,去城里通传命令。
刘子羽看向丁六,道:“前头带路,勿得让宋军走脱。”
丁六翻身上马,策马而出。
东北方,王禀等人不断向后看着,生怕明军追来。
“目下情况如何?”
闻声,王禀回头一看,正对上童贯的眼睛。
看童贯的模样,好似一夜间老了三五十岁,原本乌黑的头发花白了许多,胡子也在唰唰的掉落。
这次失败,对童贯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可以遇见,只要回京,必然是锒铛入狱,腰斩弃市的下场。
当然,要是赵佶怜悯,可能会赐一杯毒酒或者一条白绫,留个全尸。
只是可能性太低。
赵佶宠着他,是因为天下太平,皇位无忧。
此时嘛,再深厚的感情也不能影响皇权,就是这么的现实。
童贯挣扎了一下,发现被牢牢束缚在王禀背后,嘶哑着声音说道:“且驻马,我有话说。”
王禀头也不回,道:“恩相,有话但说无妨,实在停不得。
明军卡住城北,我等取海州回登州,路途遥远,必须抓紧时间。”
童贯肃声道:“放开本相!”
王禀充耳不闻,只顾打马疾走。
将死之人,谁与他废话?
轰隆隆~马蹄如惊雷,万余马军冲来。
“娘啊,明军杀来啦~”
呐喊中,收拢的步卒如同四散的鸭子,一哄而散。
王禀大怒,喝道:“来啊,收拢这群怂兵,叛逃者斩立决!”
王惟忠道:“明军已经赶来,速走,莫要停留。”
王禀恨恨地看了周围,驾地一声,催马狂奔。
看到步卒散落,宋军马兵加速,马勥喝道:“莫要管这部溃兵,生擒童贯为要!”
马劲问道:“要不要追上去?”
马勥摇摇头,道:“吊着他,等他跑不动了再动手!”
于是,万余明军马兵,不远不近地吊在后面,给宋兵施加压力。
这是狼群捕猎的战术,不断驱逐,待其筋疲力竭再发动致命一击。
身后,刘子羽催动大军,不紧不慢地走着,顺着宋军的痕迹追赶。
短时间内,两条腿的确追不上四条腿。
然而,数百里跑下来,马肯定比人先累瘫。
特别是宋军走的急,没有带干粮和水源,根本跑不了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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