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白衣不过是仙人惯常的装扮,除了腰间玉佩和一只玉箫再无其他配饰,简单随意到极致,但穿在他身上却自有一种让人侧目的风华气度。吴源曾形容他说“彼其之子,美无度,天上地下无出其右。”今日我亲眼所见,以为此言形容得恰到好处。
他样貌和我想象中差别不大,当属凡世佼佼者,有一双和司浩淼相若的桃花眼,但比之司浩淼却缺了一种痞气,多了种玩世不恭,洒脱自我;而比之燮涯和魔君,则少了种魅惑冷傲,多了些随意懒散。
但重点是,他浑身的气息都给我一个感觉,熟悉,熟悉到似乎我与他曾日夜相对,朝夕相处。而他一蹙眉、一微笑、一颔首、一言语,都熟悉到了骨子里。
这种感觉比见到陆子夷时要明显万分。
难道正如雪卿所说,我与他前世乃是知己,所以见到他才会有此感?
但我并无前世记忆,按理说不应该如此才是。
可为什么……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他被我盯了半晌,面色并无丝毫不悦,只微微有些不解:“你为何如此看我?”
“我……”我继续盯着他的脸,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似乎这样我就能想起来似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自然是见过的。”他对我露出一抹浅笑,“只不过,你暂时忘记了而已。”
“是吗?那你可不可以将之前的事情讲给我听?我真的很好奇呢……”我双目灼灼地看着他,然而还未等到他的任何答复,却被一人捏住手腕拉到一边,我回头却对上司浩淼略有些不爽的脸。
“你怎么了?”我纳闷地看他,不过就把他禁锢得久了些,他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他咬牙看了我一会,却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他这副表情,鬼才会相信他没事啊。
但我此刻无暇去关照他的反应,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我转头继续看沧华,想再问他一些问题,那可是困扰了我许久之事。但我回头,眼前却空无一人,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我将前后左右看了个遍,问雪卿道:“他人呢?”
“走了。”
“去哪里了?”
“应是回了天界。”
“他就这么走了?”我几欲抓狂,不是说他曾与我是知己好友吗?怎么能还未说上三句话就不告而别?“他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怎么能就走了?我还没问他和我师父有何渊源呢,怎么能就走了?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的怒吼险些将落在雪卿肩头的小止吓得摔下去,它晃了晃身子又重新站定,满眼哀怨地看着我。
雪卿道:“我想,沧华上仙应有要紧事,才突然离去。他向来行踪不定,上次出现在青鸾山亦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日后若有机缘,定能再次相见。”
机缘?这是多么捉摸不定,有多么万能的一个词啊。
我向来不信机缘。
可是,纵然我千万般不愿,也拿他毫无办法,毕竟他是仙,来去无影踪;我不过区区一个千年妖怪,想找他也找不到,想追他也追不上。
我叹息一声,第一次相见,我处于昏迷状态,醒来后他不知所踪;第二次相见,还未说上三句话,他又不知所踪。他似乎很爱玩失踪啊……不对!我脑袋忽地灵光一闪,他莫非是在躲着我?
可我有什么值得他躲的啊?我又不会吃了他!
想了许久也未想出个端倪来,一转头又对上司浩淼刻着不满的眼,一时有些惴惴,忙将神思拉回来,诚心诚意地道歉:“我知道你在怪我将你束缚住,不让你参战,但我也是为你着想……”话未说完被他怒气冲冲地打断,“我生气并非为此。”
我不解道:“那是为何?”
“你……”他有些受挫地盯着我,“你没有一点做错事的自觉吗?”
“做错什么事?”
他盯我半晌,我懵懂而茫然地和他对视。
他最终放弃似的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不知道便不知道罢。”言毕,又自言自语道,“我到底是喜欢上你哪里了?”
他话音虽轻,无奈本小妖耳朵灵:“怎么?你突然又后悔喜欢我了是么?”是他自己一会要说一会不要说,一会说有事一会说没事,说话做事如此不干脆怎么还怪起我来了?再说,我也没让他喜欢我啊,是他执意要等我,我也没办法啊……
他无奈道:“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是你亲口所说,我亲耳所闻,何来曲解之说?”
“我无此意,你不要断章取义。”
“我哪里断章取义?”我不满地瞪他,转头看雪卿,“雪卿,你来评评理,你一定也听到了他说的那句话,对……”
我话音在此戛然而止,因我发觉一直在一旁沉默看我们骂战的雪卿眉头轻轻皱起,她虽然在看着我们,视线却穿透我们落在了其他地方。若细看,能发觉她神态中夹杂着些艳羡和惋惜。
我这才想起她和顾念止从未真正地相处过,遑论像我们这般争吵,而她此刻孤身一人,定然会想起顾念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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