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两人对视半晌,目露茫然之色,似乎忽地找不到妖力来源,自言自语道:“刚才明明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怎么突然又没了?”又端详了我半晌,依旧感觉不到妖气似的,有些不情愿地收了武器,冷哼了一声站回原处,“许是我们一时感觉有差。锁妖塔便在不远处,盘桓的妖怪不在少数,你们再在此处逗留,兴许真会被妖怪盯上,尸骨无存。若你们识趣,快些离开此地!”
他们说这番话时,我一直处于过于惊讶的神游状态。我未料到我这拙劣的演技竟真能瞒住他们,而我的妖气竟淡到这种地步?虽不知原因,但既然他们没发觉,我自然不会不怕死地往上撞,忙不迭地拉了司浩淼往台阶下走,在他们看来倒颇像我被他们口中的妖物吓跑了。
司浩淼默默无言地被我拉着走了半晌,忽地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你定要进到这观内寻他?”
“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为何不进去?”我一边思索该如何悄无声息地避开那两人进到观内,一边心不在焉地回他,“我与他心意相通,能明显感觉到进来他的气息有些微弱,想来定是吃了不少苦,我必须要进去确认他无恙才能安心。”
他不知想起什么,声音忽地低沉了几分,轻若无闻道:“若离开的是我,你可会这般来寻我?”
我察觉他情绪不对,抬眼看他道:“你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他像是没听见我说什么,自嘲般:“我明知你会如何答复,却依旧还是想要问一问,呵……”苦笑一番后,又自言自语道,“你如何会来找我,怕是巴不得我离开,问这话完全是我自取其辱罢。”
若在平时,我尚且有心思察言观色,好言安抚他,可此刻,知晓子夷触犯观规被罚,我如何还有闲心管他如何想,语气不甚温和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有什么事等我们找到子夷再说。”
他愣了一瞬,道:“抱歉,是我一时忘形。”顿了顿,勉强笑了笑,“你说的没错,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我的感受无关紧要。”
他这笑容让我心神一滞,想要说些什么,他却已然转身去看青云观高耸入云的围墙,我只得将其余的话咽回去,随他看过去。青云观处处皆设置结界,若在以往,我要通过它自然毫不费力,但如今我是个妖怪不说,周身修为还无法施展得出,要想通过它,简直难如登天。
“月隐仍在你身上罢?”司浩淼蓦然开口,我一愣,“你怎会知道月隐?”
“我如何知晓并不重要。”他并不看我,只一带而过道,“我刚看他们无法察你妖力来源才有此猜测。若月隐在你身上,这结界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
我隐约察觉什么地方不对,那种感觉却一闪即过,怎么都抓不住。
我想,自己一定是魔障了,摇摇头让自己注意力集中起来,在周身摸了半晌,触到脖子上的一块玉石,愣了一愣。虽然葬剑说,我借用这月隐通过一十三天,却没想到直到现在它仍在我身上,看来我忘记的事情还真不少。
月隐此物如其名,不仅能够穿透任何结界,遮掩魔力妖力,戴在身上时更是有如无物,这也是沧华常常会将它弄丢以及我这些天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个东西的缘故。
我回头看了那两个门将一眼,拉了司浩淼鬼鬼祟祟蹲下身,避开他们的视线,小声道:“既然月隐在此,穿过结界便不是难事,我们便趁天黑时进去找子夷罢。”
司浩淼亦悄声道:“现在为时尚早,若我们一直呆在此处容易惹他们怀疑,还是到台阶下面去,待天黑再上来罢。”
我看了看还有数百级、几乎看不到底的台阶,想着待会还要再爬一次,忍不住晕了一晕,心道这青云观真是有劲没处使,把台阶建这么高*干嘛?难不成还想以此打消那些没有毅力爬山的妄图修仙之人的念头?
——这倒的确是一种折磨人的好方式。
瞥见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的两位门将,我只得深吸口气,认命地和司浩淼往台阶下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下阶梯与上阶梯比,省力不少,我才没有再次累趴在地上。
等在台阶下百无聊赖的司北看到我们回来,眼神一亮:“少爷,颜姑娘,你们这么快便回来了?”
司浩淼情绪不佳,只轻声“嗯”了一声,对司北的热情置若罔闻,还越过他直接进了马车。
司北一脸受挫地看我,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少爷他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少爷他不开心了?”
“没事,与你无关。可能他……呃……爬阶梯爬得累了,想要歇歇。”我大概知道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却没法对司北说出口,只得随便编了个借口。
司北微微发愣,为免他多想,我又补充道: “你先把马车赶到一处僻静之地,待天黑我们再作打算。”
“好。”他听话地点头,我拍拍他的肩膀,也钻进了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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