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将要放飞的时候,夕榕道:“把它给我。”接过鸽子,掏了吃食,喂鸽子吃下,这才双手一抛,信鸽拍着双翅,冲天而去。
她又写一张纸条,将它裹好,亲手塞入鸽子的脚环处,照样喂了吃食。
宇文旻没想她原来也是有秘密的,低头看着她手里的玉米粒,不过都是些寻常的东西,待鸽子吃完,她放飞信鸽。
两只已经拍翅而去,地上还有三只鸽子。宇文旻问:“其他的鸽子呢?”
“不用管它。他们在这里没得吃食,一会儿就会离开。得了食的鸽子,回到那里,自会再来。我在求助的时候,画了愿出三倍金额的标志,若是他们能设法弄到续骨膏,便会第一时间送到这儿。”她望着天空,看着鸽子离开的方向,此刻依然瞧不见了。
夕榕虔诚地合手双十,阖着眼睛,在心下暗暗祈祷起来。
这让宇文旻想到了那人的法子,他也会召唤鸽子,但是不同的是,他是利用鸽子得到杀人的任务。
宇文旻刚想到那人,夕榕已然问出口:“他是你什么人?”他不晓她话里的意思。夕榕又说:“在张王县,我看到一个与你长得极相似的人,吓了一跳,不过从身高上瞧,他似比你略高一些。见到他时,我第一个便想到了你。他是你什么人?”
宇文旻仰头望着天空,山坡的鸽子又飞走了一只,紧接着另两只也拍翅而去。“在我母亲嫁给父皇前,她有过一个夫君。只是,母亲长得太美,名动江南,卫高帝听晓她的声名,便想得到。卫高帝身边的臣子为了讨好他,将我母亲强抢入卫宫,刚巧那时,卫太后正得宠,被她瞧出了端倪,又将我母亲混入送往齐国的美人里。我母亲的第一个夫君,因失了我母亲,整日郁郁寡欢,在我母亲离开江南不到两年的时间,便与世长逝。可怜了他,自小失父少母,竟也突然失踪。后来,母亲生下了我,很是欢喜,因我与他幼时长得一般模样,母亲便给我取了他名字……”
夕榕听罢,原来他们竟是同母异父的兄弟,难怪长得有七分酷似。“他叫玉无垢?”
宇文旻微微低头:“玉,不是我母亲的姓氏,是我母亲第一位夫君的姓氏。三十年前,他是名动江南的玉冉公子。”
“竟是这样……”夕榕微微一凝,道:“难怪他想要杀我,许是恨我给你带来痛苦。”想到这儿,心头微微一痛,她到底还是心软了,面对一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男子,做不到狠决,“我昨儿配了解『药』,你还是设法先给他吧。”
她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纸包。
宇文旻面『露』疑『色』:“他中毒了?”
夕榕现下回想起来,他许是对自己心软的,否则以楼三的名号,自己根本不可能逃命脱身。道:“不会危及『性』命,但会让他暂失内力。本想等你来求我才给,可现下想来,你许也把成小蝉当成了我。”
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你什么时候学会配『药』了?”
“是这两年我跟人学的。也不会太多,不过是会配一种解『药』。我用的毒,都不会伤及『性』命,多是为了自保。但他所中的解『药』也唯我一人能配得出来。”看了眼他手里的纸包,“『药』末于睡前空腹服食,那粒小丸内装有外擦的解『药』,抹在伤口即可,四个时辰便能尽解。”
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只静静地坐在山坡上,太阳渐至中天,将地下的人影缩成了一团黑影,他那袭大红『色』的袍子,在阳光下呈现出另一种黑红。
宇文旻心间满布歉意:“这一次,太子认出了你,而我……”
年少结缘,青梅情深,旁人辩晓真伪,他却瞧不出来。甚至因为那个女人的话,他居然令人杀她。
夕榕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桃花。阳光下,金蕊闪烁着瑰丽的光芒,桃瓣灼灼,透出无尽的娇妍,仿佛不是纹上去的,根本就是从手臂上生出来的,她的手臂仿佛是一块沃土,也能在那绽放出美丽的花来。
比对之下,自然会有所不同。
夕榕道:“金城时,他亲手在我手臂绘上了两朵金蕊桃花。任何人都可模仿,唯独桃花有他纹下的印记。”
宇文旻沉『吟』道:“她的手臂也有桃花,却不如你身上的自然美丽。”
夕榕微微蹙眉。所有的解释,在她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夕榕转而浅笑起来,不知是无奈还是释然,总之他是希望她可以生气,至少说明她在意他。“她也与我一样?”揭起衣袖,让他大胆的瞧。
现下是冬天,一个女子若非对那个男子有别样的情愫,就如他们,那是自小就结下的缘。曾有过相携一生的约定。她『露』给他看,是不想瞒他,拿他当朋友,也拿他当成近乎亲人的人。
他第一次有种难以面对她的愧意,难受得低声道:“不是。”他不想骗她,“我把她错当成了你。我应该想到的,你怎么可能投怀送抱,你不会像她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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