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妃见她过来,起身相迎。“皇嫂怎的来了?”
夕榕浅笑如初,仿佛昨夜什么也不曾发生,道:“我今夜便准备离开军营回帝都去,是邀你同行的。现下,你亦比不得旁时,需得静养身子,而我腿上有伤,郎中说没有三个月很难康复。我想,回到帝都,许有事忙,倒也踏实一些。”
杜妃迟疑起来:“今晚,今晚就离开……”
晚上离开,这听起来让觉得有些奇怪。
杜妃也出身于书香门第、官宦之家,他无数次听宇文昊当着他们夫妻的面夸赞夕榕是何等的聪明。沉默一阵,问道:“皇嫂今儿是不是瞧出什么了?”
夕榕见厨娘在,道:“芸嫂,劳你到外面候着。”
厨娘出了小帐,夕榕压低嗓门:“太子今晚的部署,我在帅帐外听见了。”
“皇嫂是说,后方空虚的事么?”杜妃一语道破。
连杜妃都晓,宇文昊不可能不知道。
杜妃又道:“韩将军和三殿下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守营的是监军恭王,有他在,不会有事。”
夕榕赔了个笑脸:“就当我是杞人忧天吧。我留在这里,就会给他们添『乱』,所以今晚我便想走。你自己且拿主意罢,若是决定了,两刻钟后就过来找我,若想留下,我亦不劝。”
杜妃的手落在自己的腹部,军中吃食哪里比得帝都,天天都是些那些饭,她不是不能吃苦,着实不想自己的孩子太过瘦弱。“皇嫂打算怎么走?”
“你若随行,我便立马令人去备马车。若我独自离开,我骑马亦可。”
杜妃开始纠结起来,究竟是走还是不走。
待她想好时,夕榕已经被厨娘推出了小帐。
内侍迎了过来,笑道:“杜妃可想好了?”
杜妃道:“我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现下胎像还算好。听梦妃一说,我亦也想随她回去。”
“杜妃放心,现下胎儿最是紧要。若是殿下知晓,你是跟梦妃走的,他也会很、放心!”说到“很”字时,内侍似有用意。
内侍低声道:“在众皇子里,八殿下和太子的感情最好,之前因为梦妃落胎的时候,八殿下很是痛苦”
内侍又道:“如今梦妃又与太子生了嫌隙,难得梦妃邀你,这一路上杜妃正好可以劝劝梦妃。梦妃确实要求得太多,太子将她视为最重还不行,却想独占太子……这怎可能?怕是萧娘娘哪儿也会不允的。有你跟梦妃同行,梦妃一定会回帝都,太子也能安心。杜妃不是常说,要替八殿下排忧解难么?”
杜妃亦觉得有几分道理:“我给八殿下留书一封。”
夕榕离了杜妃小帐,又去找了恭王,恭王听说她要回帝都,当即令人准备马车,亦派了可靠的人送她们回去。
她将贵重和喜欢的衣衫收裹成两个包袱,哈庆推她离帐时,杜妃在内侍陪同下也都到了。
穆槐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他深深一揖。
夕榕冲他示意,穆槐走近,俯了俯身,她道:“你用最快的速度,把帐子收起来吧。”
“啊……”穆槐不解。
夕榕神秘地低声道:“你什么也别问,把与璃王殿下住的帐子收起来,在帐子上面糊上一寸来厚的稀泥,扮成帐塌的模样。可好?”
穆槐不明白,只见夕榕微微一笑,道:“帐内的东西就用木板压住,帐上一定要抹稀泥。你想问原因啊?我听说,这是一种祈求神灵心想是成的法术……”
穆槐将信将疑,夕榕笑着:“你去告诉芸嫂,也让她这么做,要尽快完成,若是完成好了,你便乖乖的藏起来……”
不知怎的,其他女眷也陆续走了帅帐前,魏琳的小娇妻见到她们要走,嘟着小嘴道:“我也想回帝都,我亦想爹娘了……”如此一说,她眼泪儿都快滑下来了,依然是个未长大的孩子。身边的小丫鬟扯了她一下。
夕榕笑道:“你若要走,马上回去收拾,跟我们一起走还来得及。”
“真的?”韩夫人想走,又怯怯地道:“要是我夫君回营……他定会生气不理我。”
“你怕什么?回头他若生气,就说是我与杜妃一个有伤,一个有喜,非拉了你们主仆一起走的。”
有夕榕给韩夫人撑着,韩夫人欢喜起来,回去收了衣物,跟小丫鬟一起抱了一大堆就上了马车。
夕榕派哈庆去恭王那儿,又要了一辆马车,不过延缓一刻钟,两骑马车驶离营帐,往帝都方向驶去,走了不多远,一阵寒风刮起,吹得车帘起起落落,夕榕伸手将布帘压了一压。
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只听韩夫人的小丫鬟似见了什么稀罕物什,惊叫道:“小姐!下了雪了!下雪了!幸好我们走了,这天一下雪,指不定得有多冷呢。”
小丫鬟顽皮地将手伸出帘外,任雪花落到自己的掌心,韩夫人则是昏昏欲睡懒得搭理于她。
夕榕依在油壁车上,怀里抱着个汤婆子,见杜妃怕冷,索『性』把汤婆子递给了她。
杜妃面『露』感激:“皇嫂与太子是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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