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夕榕的事,很快就传遍整个县城,平日里骂爹骂娘,看似凶巴巴,又乏温柔可人的陈捕头居然是名动天下的陈妃,这无疑是百姓们最意外的。
夕榕怀里抱着一只盒子,道:“今儿请各位前辈、掌柜、先生和储大人来,是告诉大家一声,夕榕要走了。”
她话音一落,周围的百姓便议论起来。
“这里还有几件事,是相告诉各位。也便各位了晓。第一件,夕榕在城郊买了一座荒山,又出了五百两银子,让流难至此的百姓们帮忙开垦成了田地,现下是一千三百八十七亩,暂交给城外的张员外打理。往后,若有无田地的百姓需要,便以三两银子一亩的价格卖出。每户每人人均不得超过一亩的标准,且只能售卖给无田地的百姓。”
小厨娘给众人添了一杯的茶水,又兜回站在夕榕身后。
“第二件,夕榕在县城有四十三家铺面,这盒子里装的是房契。除了县衙两侧、对面街上的十七家,其他的都一律售卖出去。当初修建这些铺面,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每间铺面大约花掉二十两银子,也不赚大伙的家,若是在城中无房屋,城外也无田地的百姓都可以每间铺面二十两银子的价格购买,优先照顾现在的租户。县衙附近的十七家,从今往后属于县衙的公有财产,任何县令、个人无权转卖。每月所得的租金,用来贴补县衙衙役、捕快、师爷等一干人的生活。”
夕榕说完,扫看着储少良与众人,道:“夕榕来到张王县,得识各位,是夕榕这两年最大的收获。我稍后便要离开,预祝大家生意兴隆!平安顺遂!”夕榕捧着木盒子,轻叹一声,道:“储大人,你公正廉明,本妃信你!便将这两年事全权拜托给你了。所售银钱,不用交给我,就用这钱,继续修建店铺,继续买荒山改良田,让更多的百姓有钱可赚,有田地可种。我想,以你的能力,一定会让百姓们过得更好。下一位捕头是谁,下一位师爷是谁,都由你决定。”
胡师爷听罢,紧张地道:“梦妃,这……”
她秀眉一挑:“你张罗着书馆,已经很忙了。就好好做个书馆先生吧!”
储大贵想到就乐,这胡师爷不就是想升官发财,这下子竟回书馆当教书先生去了。
储少良用繁复的表情看着夕榕,只觉这不是一只盒子,而是她的期盼,亦不再陈捕头的期盼,是梦妃,是母仪天下的女子交予的重任。
接过手时,一向最看不起女子的他,突地跪下,朗声道:“梦妃放心,下官定不负期盼。”
宇文昊似知晓大堂上的事料理完了,从后院出来,温和地看了眼夕榕:“我们走!”
顿时,众人齐齐跪下,高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梦妃娘娘玉安!”
她微微点头,他伸手将她横抱在怀里。
夕榕道:“各位保重!夕榕走了,得空的时候,会来看望大家!”
一话落,百姓里有人开始哭了起来,尤其是那些个天天都与夕榕打招呼的街坊,男女老少都抹着眼泪。
宇文昊将夕榕扶上马背,一行人出了县城,百姓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站在街道两侧,虽不是逢市,可今儿居然比过节逢市还要热闹几分。
“陈捕头要走了!”
“真舍不得呢。”
她回望着送行的百姓,含笑冲他们微笑,这一笑,仿若阳光般灿烂夺目。
储大贵一面呜咽,一面痛哭流涕:“臭美人!臭美人……”
储少良面『色』微微一凝,带着几分刚毅,这是过往储大贵从未瞧见过的。神『色』肃然,道:“一个大男人,哭成这般,成何体统。”
“五叔,你不难过吗?往后再也看不到她了。呜呜……”储大贵平日大大咧咧,总拿夕榕取笑,现下要走了,很是不舍。
夕榕骑在马背上,从军营回来的马又派上了用场,这一回换给了张平骑。她则骑了宇文昊的宝马“闪电”。
张平要押送两名护卫的尸首,故而比他们要行得慢些。
还有一名长脸冷面的护卫,手里提着个袋子,方方正正,也瞧不清内里装着什么。一路上,他只不说话,只跟在宇文昊身后。
途中,经过一个小镇,乔凯旋特意买了个柔软的小垫,支在夕榕的伤口下。
夕榕笑道:“乔护卫成家以后,往发细心了。”
乔凯旋羞涩一笑。
“代芹可好?你们有几个孩子了?”
乔凯旋将垫子放好,道:“回梦妃话,贱内也一直挂念着梦妃。今年夏天,又生了个男孩。贱内天天都想再得个女儿,不想又是男孩。”
“真好!”夕榕想到那个在自己受伤流去的孩子,心头一沉,见面容变『色』,乔凯旋方才说错了话,抱拳道:“属下让梦妃伤心了。”
她又是轻闲一笑,心下却是难受的,望向宇文昊那边,他正拿着羊皮水袋饮水。宇文昊走近她身侧,递过袋子。
她接过,只小饮一口,立时就呛了起来,不停咳嗽:“我以为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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